13赴约

那是严丁青的脸。

芝华半低着头，牙齿咬得下嘴唇sh漉漉，口红也花了，留在唇上像斑驳的墙纸。

“他说话不讨人喜欢。”程濡洱说得很平淡，ch0u出一张餐巾纸给她，“口红花了，擦擦。”

“他就关在最前面的房间里，你是想见他，还是想先谈赎金？”

“他婚内出轨被狗仔拍个正着。这事儿本来与我无关，但我旗下的nv演员和他一起被拍了，我只能出点钱买断照片。”

“对。”芝华笑得艰难。

说来难堪，做演员这几年，她粗略一算，竟然没几笔存款。原本，芝华只在剧场里安分当一个昆曲演员，收入不算太多，但她对金钱本就没有太大执念。她转行做影视演员，完全为了补严丁青的窟窿。

，离商业化还有很长的距离。

起初只是接了一个文艺电影戏曲指导的活儿，后来被引荐做文替，逐渐也算入了行，有时行程b严丁青还忙。不过赚的钱，大多数又进了严丁青的新项目，再也不见回来——他的电影至今没有盈利的，尚属于赔本赚吆喝的阶段。

总归要帮他，芝华告诉自己，再艰难也得帮他这次，这是芝华欠他的。20岁那年，是他从一堆破纸板里找到了她，找到了衣不蔽t，浑身血痕的她。芝华清晰地记得那一刻，她已经奄奄一息，听见压在身上的纸板被人挪动，灰尘扬起来，扑满她的鼻腔，她想咳嗽都没有力气。

si命地、炽热地被拥抱住。

紧绷的弦终得放松，芝华像溺水被救，大口喘息着，仰头看见楼顶破败的天窗，玻璃裂开一个洞，在yan光下亮着y森森的寒光。

只是眼前，她实在拿不出一百万现金。芝华盘算半天，卡里的钱加在一起，不过六十余万，卖房卖车也不可能在几天内拿到钱。找不到人借钱，芝华没有社交，也没有能借钱的朋友。两边父母更是不用指望，他们只有养老金，存款加起来不过二十万。

“程先生，能不能……”芝华难堪地开口，“让他先回片场，这一百万我会想办法还，我肯定会还。”

“我肯定会还的。”芝华苍白无力地强调。

芝华呼x1一滞，心里打鼓不敢问。

“他让你陪我，抵掉这一百万。”

空气瞬间下沉，重重地压在芝华心口。她僵直地坐着，傻了似的，登时冒出一层冷汗。芝华很清晰地听见破碎声，从她心脏处传来，沿着血管直奔太yanx。

“我不相信……”芝华浑身战栗，声音也跟着颤抖。而程濡洱的脸是平静，甚至是悲悯，沉默地凝视她。

录音戛然而止，芝华听不见他半分犹豫。

“你呢？”芝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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