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狐媚子!"二长老突然掀翻茶案,碎瓷在孟莲裙边炸开冰花,"这般作态,倒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三长老立刻厉声接道:"当年那妖女也是这般楚楚可怜,最后害得三房绝嗣!"
孟莲脸色煞白,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掐进掌心。秦方突然冷笑,腰间家主玉佩"啪"地砸在族谱上:"诸位既认定我色令智昏——"他一把扯断传承百年的玄铁令,寒光闪过处,祠堂七盏长明灯齐齐坠落,"今日便请族老们另择贤能!"
那日的红绸铺满了整条长街,秦正记得大哥握着喜秤的手都在发抖。当盖头掀起的刹那,满堂宾客的抽气声至今犹在耳畔——新娘子美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娥,可那双眼睛里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大哥笑得像个毛头小子,"秦正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声音发涩,"可嫂嫂...从没对我们露过笑脸。"
记忆中最刺目的,是孟莲小产那日染红锦被的血色。她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了三重院落,之后整整七日水米不进,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后来再度有孕时,秦方连炼器房都不去了,日夜守在她榻前,连汤药都要亲自试过温度。
"那晚的雨..."秦正的声音突然哽住,指节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惨白的脸色,"大得像是要把整个秦家都冲进地府。"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又看见那扇雕花木门在眼前晃动。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分不清是汗是雨。推门的瞬间,一道惨白的电光刺破黑暗——
孟莲悬在房梁上的身影像幅被撕碎的画,素白的裙裾在风雨中飘荡。更骇人的是瘫在血泊中的秦方,那柄从不离身的青锋剑竟断成两截,而他的手指死死攥着半截白绫,绫缎上暗红的血手印触目惊心。
秦方的伤口尚未结痂,便在某个霜重露冷的黎明独自策马北上。他离开时,府中下人看见他胸前的绷带还在渗血,将玄色大氅浸透成更深的暗色。马蹄踏碎青石板上凝结的寒霜,转眼消失在浓雾深处。
这一去便是整整半载光阴。期间有北境商旅传言,曾在暴雪封山的季节,看见个形销骨立的男子跪在断魂崖畔,任凭风雪将他堆成雪人也不曾移动分毫。直到来年杜鹃泣血时节,秦府大门才被个披头散发的影子叩响——那人怀中紧紧搂着个裹在狐裘里的女子,露出的半张脸与逝去的孟莲分毫不差。
"孟菡。"秦方抚过女子与亡妻如出一辙的泪痣,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阿莲的亲妹妹。"大长老的龙头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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