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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牧昀正是立在这方台阶上,军装裹着颀长身形,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朵艳红的木棉,隔着窗望过来,目光穿透层层寒意,像团不肯熄灭的小火苗。
喉间泛起若有若无的苦涩,她不得不承认,程牧昀像是造物主按着她的心意捏出的人。
浓眉斜飞入鬓,深邃眼窝藏着化不开的夜色,每当低垂的睫毛投下淡淡阴翳,周身便漫开拒人千里的清冷,恰似深潭覆着层薄冰。
可那双天生带着疏离感的手,却曾轻轻替她掖过被角;那副总显得冷淡的眉眼,也会在看她时染上温柔的雾霭。
许灼华的心再一次疯狂地跳动起来,叫嚣着思念。
她蹲下身子,捡起一朵硕大的木棉花,红得刺眼,花蕊嫩得能掐出水,花瓣摸起来如同柔软的丝绸,冰凉有度。
木棉花只是看起来的热烈,其实内心藏着柔软的凉意。
就像许灼华。
她在东州的日子,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总有一种无法融入的感觉,就算是杏花在自己身边帮忙,她仍旧觉得自己跟这个时代隔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纱。
她很努力想掀开纱帘,却在掀开之后又看到一层薄雾。
可能是太想程牧昀了吧,自己的心都不在自己这里了。
许灼华这样想着。
木棉花掉落的时节到了,许灼华也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不论是留给自己去北平的时间,还是陪着程牧昀的时间。
许灼华望着满地狼藉的木棉花瓣,心底翻涌的思念化作一声叹息,沉沉落在潮湿的空气里。
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破寂静,那沉稳的节奏像根银针,精准地扎进她紧绷的神经——皮鞋叩击青石板的脆响,每一下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熟悉得让人心颤。
她下意识以为是许积信,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她在哪里,许积信总能将信件传到她手中。
“二哥……”她嗓音发颤,转身时扬起的发丝还带着木棉的香气,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僵在原地。
手中的木棉花坠落,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的闷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不是记忆中温润的眉眼,也不是魂牵梦绕的身影,来人竟是陈鹤德。
他立在雕花门廊下,一袭浓黑长衫衬得身形愈发单薄,细长的丹凤眼盛满深潭般的冷意,嘴角却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寒冬腊月里绽开的冰凌,透着刺骨的寒意。
“好久不见啊,许灼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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