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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开始以“搬纸箱、清理废铁”为生,每天推着一辆断轴推车在城西与城中村之间来回。
没人查我,因为我是“临界人”。
临界人,就是活在城市系统边缘、身份随时可能失控的人。
他们在数据表里标记为:“需关注:无稳定轨迹群体”。
不算黑,不算白。
是灰。
他们被允许生存,但不允许证明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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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午,我在旧厂仓库搬废铜。
身后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冲我喊:“你是程安南?”
我身体一僵,没回头。
他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张褶皱的纸条,上面写着:
“Z编号段,急寻Q者。”
Q者,是疯者内部对“编号者遗属”的称呼。
我接过纸条,看完后只回了一句:“我不是程。”
他点点头,却压低声音:“你是的,我看得出来。”
那一刻我才明白:疯者语法,不只是疯者在用。
编号社会的底部,还有很多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彼此辨认。
只要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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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方子”的年轻人,原是一个地方仓储分厂的小工,因意外导致系统行为轨迹异常,被“降级”到城市“编外流动层”。
他说,他正在建立一个“非编号者信标台”。
“什么是信标台?”我问。
他指指胸口:“就是在别人都看不见你的时候,至少你还看得见自己。”
他希望我能帮他。
我没答应。
但我给他看了一张纸。
是我用碎电缆皮封起来的《编号幸存者对照录》手抄页。
他看了好久,眼圈泛红,说:“你是代言人。”
我点头:“我是记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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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躺在站房的纸箱床上,看着天花板的裂缝,像一张老人的手纹,横贯整个屋顶。
我想起刘乾。
想起疯者。
想起那口井。
我翻出小本子,又添上几个新名字。
有些来自街头流浪者,有些是我在回收站看到的“注销名单”。
我用编号,对照出一个个“未被承认的生者”。
我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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