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壁一面转头对我喊:“没事,我会自己去找大姐的!”
无意间抬头,碰巧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就在头顶正上方摇曳。它的枝叶生得不比温室里的盆栽那样齐整秀气,饱经风霜后在广阔的苍穹中恣意伸张着,然而并不讨人厌,反倒生机盎然,绿意盈风,实在是和某只一样讨喜。
弋戈走后我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清静。
她先是当着我的面将那因受伤离去的小侍童数落一番,我正要循着人情劝她几句顺便问问玄漓这会儿在什么地方,不想这美人像是刚吃过炸药还没成功消火,我刚吐出一个音节她便锋头一转劈头盖脸地对我一阵臭骂,无非是埋怨我一个伤得要死不活的人不安分地在榻上挺尸,却专往热闹堆里凑,实在是不可理喻。
一通折腾下来,此时已是更深夜浓,静味流深。
良久我才将脑袋从书堆里拔起,问道:“光站在那里干嘛?”
“丫头还挺敏锐。”
“……本来看丫头这会儿颇有股子娴静的书卷气,想说你还是有希望嫁出去的。”
可刚往下看了不到三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压住了书页。我本能地抬头,只见两簇烛火在一双漆黑的瞳仁里静静燃烧。“丫头,说实话,我是不是哪儿招你了?”
“没有……与你并不相干。”
“是我自己没事找事,别在意。”我顿了顿,决定不谈这个磨人的话题。“对了,今天一天你都上哪了?你治好了我,我想向你道谢呢都找不见人。”
天是去天宫了,到那儿的金风玉露池泡了半日。啧,说起这名字,也是忒风骚啊。”
玄漓想是站累了,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这不是昨日在一个擅酿酒的老友那里讨了几坛回来喝,大概是有些喝高了……那里最宜解酒。”
“小爷我那天也看见你了,就是这样一身白衣披着及腰的黑发……”
“那醉狐狸特厉害,貌似还很有名……”
“丫头,发什么怔呢?”
他草草答:“可能就散散小步,吹吹小风什么的吧。”
他继而轻松一笑:“我酒品还算好,该不会出什么岔子。”言罢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说来也奇怪,我这手臂今日一早起来便有些发酸,也不知怎么了。”
玄漓无意伤人却诚然给人家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这笔账要算起来还真有些麻烦。然而?或许?我能明哲保身等真相自己大白,不掺合这桩莫名其妙的闹剧?
说到底,我不过大千世界里微不足道一小人物,哪天才能真正混个安稳日子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