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就知道傻笑,没见你媳妇要掉炕了?
"他慌忙去扶,触到她冻得冰凉的手,
她却把他的手往毛线团上按:
"暖和吧?
我跟隔壁王婶借的澳洲羊毛,说能抗海州的雪。"
"后来她咳得厉害,还硬撑着织领口。"
林淑兰用袖口擦了擦眼,饺子皮在掌心揉出褶皱,
"我让她歇着,她说你在海州受训,
冬天潮气重,毛衣要是织不完,你该冻出冻疮了。"
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是半块樟木肥皂,
"这是觅诗生前攒的,说等你回来,
把旧毛衣洗干净,过年穿新的。"
肥皂的香气混着灶火的暖,
古之月忽然听见耳边响起织毛衣的沙沙声。
那时凌觅诗总把竹针含在嘴里,腾出双手理毛线,
煤油灯的光在她睫毛上跳,织错了就皱着鼻子扯线,
毛线缠成一团时会气鼓鼓地捶他:
"都怪你,整天说打鬼子,害我分神!"
可第二晚又会坐在老地方,
竹针在指间翻飞,哼着走了调的《茉莉花》。
后堂的门"吱呀"推开,徐天亮顶着一头雪花闯进来,
大衣上沾着码头的井盐味:
"乖乖,外头落雪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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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着湿漉漉的围巾,
忽然看见古之月手里的樟木肥皂,
凑过去嗅了嗅:
"哟,这味儿跟咱教导队的生发油似的,
古兄弟你媳妇莫不是想让你顶个毛线帽当钢盔使?"
刘海棠跟着进来,怀里抱着个铁皮盒子:
"别听他胡扯,这是我托人从上海带的毛线,"
她把盒子塞给林淑兰,暗红色的毛线在火光下泛着光泽,
"给大哥织条围巾,军校的风影,护着脖子。"
古之月刚要推辞,林淑兰已摸着毛线笑出了声:
"觅诗当年就说,红毛线配古家小子的黑棉袄最好看,偏他嫌花哨。"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响,前堂的算盘声停了,
凌凤山捧着个粗瓷碗进来,碗里堆着冒尖的白菜猪肉饺:
"趁热吃,徐小子别光耍贫嘴,
你刘妹子手都冻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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