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弑君夺位,石勒表面臣服实则野心勃勃,王弥更是首鼠两端。"
司马邺努力跟上老师的思路。他注意到邵明珠说到"弑君"时,嘴角微妙地上扬。案几下的膝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死死按住它们。
"说到平衡之道..."邵明珠忽然话锋一转,"王浚掌控幽州兵权,拓跋猗卢雄踞代北,慕容廆虎视辽东。陛下以为该如何制衡?"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抵在咽喉。司马邺知道每个名字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权力博弈。拓跋猗卢和慕容廆是邵明珠的岳父,而王浚...神武门事变的血腥味突然浓重起来。
"学、学生愚钝..."司马邺的声音细如蚊呐。
邵明珠忽然倾身向前,惊得少年皇帝往后一仰。"记住,陛下。"他的声音轻柔如情人低语,"让狼群互相撕咬,牧羊人才能高枕无忧。"
阳光在这一刻变得刺目。司马邺看到邵明珠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苍白、瑟缩、不堪一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就是那只被群狼环伺的羔羊。
"老师教诲,学生铭记于心。"司马邺深深俯首,额头几乎触到案几。这个姿势让他感到安全,至少不必直视那双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邵明珠给司马邺倒了一杯茶,将茶汤推至司马邺面前,氤氲热气模糊了少年天子的面容。"陛下可知这茶要如何品?"他忽然问道,手指轻点青瓷茶盏,"初尝苦涩,再品回甘,如同..."指尖在案几上划出一道水痕,"治国之道。"
司马邺双手捧起茶盏,滚烫的杯壁灼得他指尖发红也不敢松开。自神武门之变后,他对所有隐喻都变得异常敏感。
"翻开《史记·高祖本纪》。"邵明珠袖中滑出一卷竹简,牛皮绳上还沾着新鲜墨香——这是他昨夜亲自抄录的。当司马邺看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句时,邵明珠忽然按住他的手:"陛下可知刘邦为何能胜项羽?"
少年天子睫毛颤动如受惊的蝶。那日段匹磾被拖出神武门时,邵明珠手上也沾着这样的墨香。
"因为...项羽刚愎自用?"
"因为刘邦懂得等。"邵明珠指尖敲在"忍"字上,力道让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鸿门宴上他肯低头,入汉中后他肯蛰伏。"
邵明珠忽然俯身替司马邺整了整歪斜的衣领,"十三岁的皇帝,最该学的就是这个等字,而不是如何运用帝王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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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飘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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