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顺天府,北苑行宫书房内,深秋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一地碎金。十三岁的皇帝司马邺端坐在案前,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背脊挺得笔直,却掩饰不住微微颤抖的手指。
"陛下今日气色不错。"邵明珠撩开珠帘步入书房,一袭玄红色官袍衬得他面容如玉。他身后跟着两名侍从,一人捧着竹简,一人端着茶具。
司马邺立刻从席上站起,动作太急险些碰翻案几上的砚台。"老师来了。"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又迅速压下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邵明珠微微一笑,眼角浮现出几道细纹。他挥手示意侍从退下,亲自将竹简在案上展开。"陛下请坐,今日我们讲《史记》。"
司马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自从神武门事变后,每次见到邵明珠,他都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武卫营将士的血溅在宫墙上的气味。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竹简上,却发现眼前字迹模糊成一片。
"陛下?"邵明珠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学生...学生走神了,请老师责罚。"司马邺的手指掐入大腿,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邵明珠轻叹一声,手指点在竹简某处:"《殷本纪》记载,商纣王初即位时,也是聪慧过人,为何最终落得鹿台自焚的下场?"
司马邺知道这是个陷阱。任何回答都可能成为邵明珠敲打他的借口。他咽了口唾沫:"因...因为暴虐无道,失去民心。"
"非也。"邵明珠摇头,手指沿着竹简滑下,"是因为他不懂平衡之道。东夷西羌,各方势力如同洪水,堵则溃堤,疏则成患。"
窗外的鸟鸣突然尖锐起来。司马邺感到一滴冷汗顺着脊背滑下。邵明珠的指尖停在"纣"字上,那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却让他想起那天抵在自己咽喉如同剑锋的目光。
"陛下可知我朝廷何以沦落至此?"邵明珠忽然发问。
司马邺的呼吸一滞。永嘉之乱的惨状在眼前闪回——洛阳城破时的火光,逃亡路上饿殍遍野,母亲将孩子推入密道时冰凉的指尖。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八王之乱耗尽了元气。"邵明珠自问自答,手指轻叩案几,"而更致命的是,先帝们既想压制门阀,又不得不依赖他们。就像..."他忽然伸手拂去司马邺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就像试图驯养饿狼。"
少年皇帝猛地一颤。这个动作取悦了邵明珠,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如今匈奴汉国看似强盛,实则危机四伏。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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