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孟如海才松了口气，便又惊得一颤。

“阿难已出来了，大天尊……还在里面。”南乡子轻描淡写地转身，“我知道你会来，同我走吧。”

许久，他道：“阿难。”

“不过是一个化身，我看得出来。”孟如海道，“在此处待我，是要杀我吗？”

“不是，我来接引你而已。”那化身道。

弥漫的雾气之间，便是凌绝台。

孟如海听不太清了。

他猛地顿住，耳畔都是痛极而生的嘶吼。

几乎是难以置信地，他向上走了几步，看得更真切了些。那故人一身黑袍，青丝中大半华发，颤抖着跪伏在地，食指血肉翻出。

“焉阙。”

孟如海几乎难以呼吸。他忍着剧痛，缓缓转眼看向焉阙，却见他神情有些恍惚，垂着眼道：“是。”

“是。”

“是。”

听到孟如海的声音，焉阙骤然一颤，差点倒下去。孟如海过去接住他，望向他时对上那双熟悉的眼，听到焉阙轻声喊：“救苦？”

他扶着焉阙双肩，同他跪在一处，高声道：“我问你，南海天裂，到底是不是你所为？”

“若有半句虚言，即成飞灰。”

五雷并未落下。

“容我问一句。”

“你可知道江桐成魔？”

“我知道。”焉阙道，“他为平南海祸事而生祭自己，所执着的，不过是要将身上的神魂还给大天尊。”

此声一出，众仙神皆回眼望去。阿难一身羽衣，自万华境中步出，不久便到了孟如海与焉阙面前。孟如海皱紧了眉，只觉得钻心痛楚不断深深刻骨，却依旧强撑着去扶焉阙。

大白于世

是虚幻吗？他一惊，反手摸去时，那由仙根炼成的匕首已不见了。

孟如海浑身一颤，几乎要扑倒在地，却被焉阙死死拽住。他们倚靠在一处，焉阙在他耳畔哑着声道：“救苦，你为我所做之事，江桐全都告诉我了……你都说了罢，和盘托出，他不会怪罪你我。”

“在鬼哭滩，江桐对我说，他早已无所惧。”焉阙抱持着他，字字痛切道，“但如果你此时不说，这五雷落下，你就会灰飞烟灭！凡身遭五雷，你难道不知着意味着什么？”

孟如海转眼看他，不觉哑然。

“怎么会这样？”

南乡子收了手，转身拾级而上，挥袖在自己的主座上坐下。殿下几个仙神，他数了数，都是方才同他待在一块的——李不言，成禄，几个小星君，还有那个刚从南海登仙的张弦。

“仙尊，”愣头青认真地开口，“可否同我们说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如你所见，阿难急着做天地共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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