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灵台间纠结交缠。本来心绪就算不上平静，他也难以将自己如今所思讲分明。此时他在江南树身侧，只想轻握住故人的一缕发，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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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琅玕胸口的那个无血无肉的空缺，却又乍然出现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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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天师已率众去攒珠宫暂避，你为何还在此处？”焉阙拿了一罐热汤过来，在孟如海面前坐下，“我虽懂得不多，但看道长的袍服规制颇高，怎么会未能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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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海披着毡子，伸出手摸了摸汤罐。他还是不太能够平静地抬眼去看焉阙，愣愣地看从自己衣角的雨水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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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焉阙站起身，腰际环佩轻响。孟如海只觉久愈的灵根又开始阵痛，他按了按心前，正感到一阵眩晕，听到焉阙在屋前向小童吩咐着什么，好像是要给他安排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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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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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仙尊，就算隐藏为凡身，也是行踪易寻的。找到了他，便能找到焉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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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如今的焉阙已然是一个凡人，却与南海天裂、江桐重归脱不开干系。司命手中有旧忆谱，只要阿难一念起，他便能将一介凡人瞬间拉入永劫无间，使其承受被篡改的前身记忆，再去向初元做假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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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证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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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忆前身乃是逆天而行，万千苦痛不可言说，更别提又是一番折辱。为神万年镇守南海、万人朝拜，而成魔千载神骨尽折、被描摹成吞吃人血的妖物，这已然是明目张胆的不仁了。而此时，这一切难道还要重来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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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分明是清白无辜的，又为何要负此罪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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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些汤罢，然后早些休息。”焉阙在一旁边写信边说话，也没非要他回应，“等雨小一些，我托人送你去攒珠宫那边——不过你们修仙之人大抵都能飞天，我算是多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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