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就算你执意追究,可姜丫头和瑾儿是自幼的情谊,哪怕看在瑾儿的面上,想必姜丫头也是与我一样的想法,不忍他的亲生母亲遭受牢狱之灾。”
见状,裴父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继续道:“刚才我和姜丫头提的话也是真心的,你以前不是喜欢……”
“人不是可以被推来推去的物件。”
空荡荡的祠堂内,只余裴父一人,以及供桌上一排排沉默的灵位。
翌日清晨。
外面的天色尚早,一切静悄悄,可不知怎的翻来覆去就是无法静下心来,昨日的一幕幕来回交替在脑中浮现,让人心烦意乱。
“进来吧。”
一直在院里的耳房里用小碳炉温着,小姐一起床便能用上,不必等府里……呀!”
姜姒坐起身,迎上红蕊担忧的目光,抬手碰了碰眼角,转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湿了一片的软枕。
红蕊心中叹气,嘴上却欢快地应声,伺候着自家小姐简单洗漱了一番后,便将其推着轮椅来到桌前,从食盒里端出一样样精致的早食,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
“小姐,我冷眼瞧着大公子挺好的呀。而且既已拜过堂,小姐不若安心做少夫人便是,裴家可不敢赖账,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儿的!”
姜姒望着一桌尚散发着热气的早食,目光有些飘远,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轻声道:“先用膳吧。”
用完早膳后,红蕊正拿着钗环比划着,琢磨着给自家小姐梳个什么样的发髻合适,门外便传来了丫鬟们的禀报。
红蕊闻言,转了转眼珠,琢磨片刻,从箱笼里找出一件朱红石榴缠枝纹样的裙子,又从首饰盒里翻出两件点翠衔珠的小钗在姜姒的头发上比划着。
红蕊此时却不肯如姜姒的意,嘴里搪塞着,动作却很麻利,丝毫不见含糊,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将姜姒从上到下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也不知来了多久,挺拔肩头上的衣衫似是沾了晨间的露珠微微泛着潮湿。长身玉立,目光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动静朝她望来,眸中碎星流转。
再次听见这样亲密的称呼,姜姒一默,客气道:“大公子不必如此,现下没有外人。”
她的言下之意是,不必为了在下人们面前掩饰婚事的蹊跷而故作熟稔。
晨间从竹间穿过来的微风尚有些凉,其中似有若无地夹杂着些许清冽的雪松气息。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裴珏的声音,“并非故作熟稔。”
“我也是你的表哥,不必如此生分。”清隽的嗓音声线略低,好似带着几分不一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