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今日的上京城里可谓是人气十足。
路边的行人闲来无事便也坠在后面凑份热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指着花轿打趣,猜着新娘子是否此刻已在轿中羞红了脸。
姜姒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翻来覆去地思忖着方才裴珏所言到底是何用意。
她略微静下心来,思及这段时日以来的种种,从和裴三郎一起遇匪,到裴夫人上门提出冲喜,再到之前收到的那盒点心……
只是迎亲的路程再长也终会抵达终点。
“请新人下轿!”喜婆高声道。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
于是,当姜姒再次像个易碎瓷娃娃被裴珏抱在怀中一齐跨过火盆抱入府,再接着一路抱进喜堂的时候,已不像方才出府时那般不自在了。
“今日是我长子裴珏迎娶姜家幺女的大喜日子,恭请诸位来客见证,还望莫要拘礼。”
低声的私语瞬间炸开,众人面面相觑。
“我就说哪有大哥替弟弟迎亲的道理嘛!”
裴父端坐喜堂之上,自然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竟也不恼,只握拳咳了咳朗声道:“裴姜两家是多年交情,当年某厚颜为长子与已逝姜老兄约定秦晋之好,只是碍于儿女年幼才一直未曾向外言明,许是如此才引来误会。”
众人也不是傻瓜,在座的都是与裴府交好的人家,虽说裴父这番说辞着实勉强了些,可到底不好在人家嫡子的喜宴上拂了主家的面子,那不是没有眼力见儿么?
于是,刚才还略微尴尬的气氛,转眼间便成了满堂的其乐融融。
又为何,新人拜堂的上首那两把圈椅中,本该是当家主母裴陆氏所坐的位置,此时空无一人。
在红纱的遮挡下,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如隔云雾。
处处张贴着大红喜字的卧房里。
“小姐……”
其余的丫鬟婆子们被打发走,新房里此刻只剩下主仆二人。
桌上的香炉里熏香袅袅,姜姒一身繁复的嫁衣端坐在铺满了桂圆花生的喜床上,似是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