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红蕊瞧着这番景象，心中直叹气。

本来一桩好好的青梅竹马的姻缘，怎的突然就变了味儿呢？

也不知道姜夫人是否知道今日之事？

不然，就姜夫人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要是晓得裴家乱来这一遭，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儿呢！

“红蕊，你说，裴表哥他伤势痊愈了么？”

今日的事儿也着实把她给惊住了，到现在还有些懵懵的回不过神儿来，只好道：“老爷和姑爷还在堂上待客，一时半会儿怕是脱不开身。不过，方才我也听外边儿的裴府丫鬟们说，姑爷提前跟她们打过招呼了，会提前回这清涘院来，不会让少夫人……”

“到时候姑爷定会和小姐将今日之事解释清楚的。”红蕊揣摩着自家小姐的神色安慰着。

茶杯里热茶白气氤氲，慢慢飘散至半空，将所有的表情遮掩不见。

笃笃——

是裴珏。

来人身姿欣长，如瀑的乌发被白玉簪绾在脑后，只余几缕垂落肩头，在姜姒看来有些过于艳丽的大红婚服穿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得俗气，行走间衣摆如流云，倒像是沾染了红尘的仙人。

裴珏虽是裴父的嫡长子，可自幼丧母，与继室裴陆氏所出的裴瑾许是非一母同胞的缘故，并不亲近，自然与姜姒也相处甚少。

而这回没了红纱的阻挡，当裴珏缓缓走近时，比起那俊美的面容，她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双如水中冷月般的眸子，直直地撞入姜姒的眼中。

“我来吧。”

她感觉身下轮椅被小心推动，接着，耳边传来一道清隽嗓音，声线微低。

“父亲在祠堂等着我们，有些事，你有知晓的权利。”

阿姒，阿姒，姑爷叫得可真亲切。

……

两旁零零散散地栽了些绿竹，却因为秋日染上了枯黄，落在青石铺地的路上，惹得轮椅走过时带起一片簌簌响动。

却是姜姒抿了抿唇，率先打破了沉默，“今日……”

“姜二小姐！”

“求您帮我和老爷求求情！求，啊——”

昔日里因跟在裴老太太身边而走到哪里都受人高看一眼的方嬷嬷，如今衣裳沾了满身血污，蓬头垢面地扑倒在地，又被从前方祠堂朝这边追出来的两个粗使婆子给粗暴地捂嘴拖了回去。

身后传来裴珏略冷的声音，“莫要碍事。”

姜姒蹙眉，抬眼望向前方那座森严古朴的院落，深褐色的牌匾上书“祠堂”二字端方规整，半开的大门像是暗夜里蛰伏的巨兽。

可没料到的是，祠堂内倒是一派祥和安然。供桌上的檀香轻烟袅袅，打着卷儿缓缓飘向上空消失不见。

今日一直未曾露面的裴陆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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