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画。
“巴黎美术学院硕士学位。”
二十岁考上硕士的天才。2154年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他们大声喊着:“冰河世纪,没有时间了!我们应该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对抗严寒,建造温室,而不是无用的文化享乐!”
“是的,余先生。”他咬了一盏茶,“你看,我们的政府已经很不容易了。在冰天雪地里建设了比任何时候都完美的社会。我,一个不被社会需要的人,也无需被接纳了。”
他弯着嘴角把茶递给我,走向厅堂另一端。
“ai也能画出这样的东西,我知道。”他道。
我们没有时间。为了这个大同社会,只能把所有精力用来维持人们的物质生活。
好像回到了久远的盛世。
幸若渡也跟着站起,把画布取下,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生分地道谢。
是眼神。
“有屁快放。”
“啊,余闻。”他伸了个懒腰,缓缓地扭了扭脖子,“怎么了?我看你又去做老好人了。”
“那当然你说什么?”他跳了起来,“余闻,你是和时代脱节了?文学艺术类的院校早就被政府强制关停了,什么历史都存在原子级芯片里,这是理性的世界!哪有什么美术”
“去作劝导工作了?”艾伯特闭着眼,“让我猜猜,是个美术学院的老学生吧。”
“可是”
艾伯特最近非常烦躁,因为他在远程负责巴黎的卢浮宫改造——联合国决定,把那座装满文艺珍宝的博物馆改建成科技馆。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像没睡醒一样。
回了宿舍,我思考很久,最终还是向幸若渡发了邀请信息。我希望他能到地面上,到温室里走一走,如果他能接纳这一切,那就最好不过。
我把信息窗口弹走,靠在桌边坐下来,从一叠平板储存器下面艰难地抽出一本发黄甚至变黑的纸质书——这算是文物,我的大学教授送的。
我把书打开到折起脚的一页,有点笨拙地指着字符阅读。由于很少用中文,我读得很吃力。
先哲的大同社会建立在物质基础上,人人得到关心,安居乐业,货尽其用,人尽其才。我们尽力做到了。
仿佛被人重重击打了头部,我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我们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外面的光停留在幸若的颊上。他比我矮上半个头,我侧过脸去就能看见他细密的睫毛。
“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