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撩起衣袖,沾满血迹的毛巾与手套已变得无比沉重,摘下它们后,露出凝着厚厚血痂的手臂与狰狞的伤口。你将毛巾与手套放入书包,又喝了一大口伏特加,虚弱的身体重获了力量。
山风呼啸,夜空不时划过秃鹰的长鸣,两边的山林间,偶有一闪而过的幽绿眼睛。黑暗森林中,潜藏着数不清的饥饿野狼。
你神情安静,不时喝一口拎在手中的伏特加,像一个真正的沙门,一个苦行僧,你苦思冥想。
瓢泼的大雨落在你的身上,冲刷走血迹,鲜红的雨水从你脚边流走。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
风声雨声中,你从拉萨走到了印度,从众生变成了佛。彼非众生,非不众生。如来说众生众生者,即非众生,是名众生。众生是尚未觉悟的佛,佛是已然觉悟的众生。佛与众生并无差别,不过是一念之间。
你看到了一朵野花。你在它旁边蹲下,亲切又仔细地凝视着它。你钻入花芯,变成了它。春天的风拂过你的身体,花瓣轻轻起舞。夏天的阳光落在你身上,你惬意地舒展叶片,秋天你凋零委地,冬天你与泥土同眠。你经历了春华秋实,秋收冬藏,一整轮的腐朽与新生。
透过重重的雨幕你看见秃鹰,它与你对视,你将灵魂嵌入它的身体,变成了它。你闭上眼睛,盘旋在高空。山风拂过你的羽毛与利爪,你自由地飞过森林和群山,用尖利的牙齿撕开鲜肉,满嘴血腥。随着一支穿云羽箭射入心脏,你直直地坠落、坠落,经过云层、山腰、树梢,重重地摔入泥土,死亡与大地亲吻你僵硬的身体。
你将灵魂收回自己的身体。
你并无欣喜,也并无遗憾,你只是平静而愉悦。下雨与雨停并无区别,如同生与死也并无区别。
你的躯体有些疲惫了,于是你在路边坐下。林中的一抹幽绿越来越近,一匹毛发干燥的瘦弱野狼出现在你面前。
万法平等,无有高下。它与一朵花没有区别,与泥土和树木没有区别,与你也没有区别。
你想它或许是渴了,于是你往杯盖中倒了一些伏特加,放在它面前。
你盘膝而坐,慢慢品饮着瓶中剩下的伏特加。
“吃东西么?”
它慢慢靠近,渐渐的,咀嚼声传来。
灰狼被你骤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警惕地支起耳朵。
疲惫如潮水涌来,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许过去了一年,也许过去了一分钟,远方出现一道光亮。
车在你身边停下,由于车速太快、剎车太过剧烈,轮胎四周扬起阵阵尘土。
他的穿戴从来严谨得一丝不茍,此时却头发凌乱,衬衫上的褶皱、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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