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无数的时候，你距离陈知玉很近，可有的时候，你却觉得，你离他无比遥远。

陈知玉住得离学校远，每天骑车上下学。放学时分，他就会和一群同学一起骑车离开。

终于，在一个打响放学铃声的夜晚，你在车棚里叫住了他。

陈知玉跨在自行车上，把背上的书包往上抖了抖，有些惊奇地问：“送我回家干什么？”

你抿了抿唇，正想说那你走吧，陈知玉却冲他们挥了挥手：“今天不和你们走了，改天吧！”

陈知玉说：“你不是说请我吃炸洋芋吗，我想吃炸洋芋。”

你顿了顿，放下筷子：“我以为你会去追他们。”

“是吗。”你声音很平静，面色也很冷淡，却已经重新开心起来。为了控制嘴边的笑意，你张嘴咬了一大口土豆。

陈知玉跨上自行车：“你送个啥，赶紧回家去。”

陈知玉说：“你送我回家的话，你就要自己一个人骑车回来，那时候天更晚。我也会不放心你。”

这是你从小到大，听到过最动听的话。

你们班上有一个女孩子名叫果果。她可爱又大方，走起路来，天然卷的发梢在背上轻轻拍打，一朵漂亮的蝴蝶发卡别在茂密的发顶。她总是笑容洋溢，像一个快乐传染源，有她在的地方，欢声笑语从不间断。

一个中午，在校园闲逛时，陈知玉提出让你帮他追果果。

陈知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她不是坐在你前面嘛，也爱问你数学题。我就是想，下次她问你题的时候，你别拒绝。你给她讲题的时候，我就走过来装作要和你说话，就能顺便和她打招呼。喏，对了，我妈妈买了一种很好吃的糖，我也能顺便请她吃。”

“为什么？”

陈知玉道：“你不是给我讲过题吗？比老师讲得还好，简洁又清晰。”

陈知玉软磨硬泡，左一声顾哥，右一声兄弟，最后还蹦出一声宝贝。

你声音闷闷的：“我也要吃。”

你抿了抿唇，说：“你的糖。”

许多年后你念大学时，在一个星星垂落进云层的夜晚，在碧波涤荡的涪江畔，这本记录你从小到大绮思的诗集会遗失。又将在那之后的第三年，经由另一个人的手，回到你的身边，像完成一场穿越时空的旅行。

——你非常非常，非常讨厌给别人讲题。

因此在大课间，果果从前面转过身说，老师刚才讲的她没太听懂，能不能麻烦学委稍微点拨她一下时，你没有拒绝。

果果把椅子换了方向，面对着你坐，小心翼翼地说：“就是这里，老师讲得太复杂了……”

但果果听得很认真，笔帽不时敲击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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