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草冲回临时给她居住的小房间。
拉上书包拉链,来不及背到肩上,方草两手拎着书包背带拖着向外跑。刚跑出两步,她遽然停住,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把书包打开,拉开内袋的拉链。
她没有钱了。
离开这个房子之后,她要怎么办?去大街上住?跪在街边去要饭?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快速滚落,滴进书包张着的嘴巴里,消失无踪。
齐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动静,他的脸向这边稍稍侧了一点。
以前奶奶担心爸爸时经常念叨:这挨千刀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最好是被警察抓进来,关进监狱里去了,监狱里面管饭,至少饿不死人。
男孩转头看了眼方草,起身走开了。
腿仍在打着哆嗦。她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
方草用手捂住脸。
她按着膝盖站起身。蹲了太久,腿脚已完全麻掉。一用力,脚底板像被针扎一样。她身体一晃,坐在了地板上。
“病人在哪里?”门外面站了三四个人,走在前面穿着白大褂的人问。
不是警察?
一行人走进卫生间。
一阵嘈杂之后,卫生间里传来仪器的清脆声响。
“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没有抢救的必要了。你们看后续该怎么处理吧。”说着话的女医生环顾了下房间:“就你们两个?家里其他的大人呢?”
女医生愣了愣:“那还有什么亲戚吗?或是你爸的——伤者是你们的爸爸吧?”
女医生转头和一旁的同事小声交流:“这种意外死亡是不是必须要派出所那边出死亡证明?”
“嗯,这种事找物业或社区人家也够呛愿意管,还是找警察比较保险。还有以后这两个孩子怎么安顿的问题。”女医生对齐砚说:“家里有电话对吧,打110,跟警察说明情况……算了,我来打吧。”
齐砚转头瞟了眼方草。
齐砚:“谢谢。”
“那我们就先走了。”医生轻轻叹了口气:“别害怕。可以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对了,别随便给人开门,要等外面的人说是警察了才能开,知道了吗?”
齐砚关上门,自顾自回了房间。
“警察马上就会过来”。迷惑中生出的恍惚希望又变成了恐惧。
窗户外面是黑洞洞的另一栋旧楼,把脸搁在窗台上也感觉不到一丝风。
乔蔓敲完门,抬腕看了下手表。
派出所最近在盯一个入室抢劫的案子,人手紧张。根据刚才120的工作人员在电话里介绍的情况,基本可以判断是非刑事案件。所以这次出现场,除了法医,只有她和两位新来的辅警。没准一会儿还得帮忙抬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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