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来势汹汹,不过几个时辰,你便烧得浑身滚烫,神志昏聩。
鸣玉听了这话,好像看了你很久,伸出手,轻轻将你凌乱贴在颊旁的湿发捋开。
你想睁眼看看,却昏沉得抬不起眼皮。
那药味道十分古怪,带着股特殊的腥甜。
那一处肌肤微凉,你舒服得喟叹出声,感觉对方微微一颤,仿佛想抽回手,最终却并未动作,只低声问:“你……当真……”
汤药起效得很快,困意涌现,你蜷回被中,意识朦胧间,只觉室内光华流转。
你困得厉害,哪里分辨得出他要做什么,只迷迷糊糊攥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撑坐起来,忽觉外侧锦被凹陷下去,转头一看,才发觉鸣玉竟守了你整夜,此刻正枕着手臂浅眠。
那张总显得有些清冷的脸此刻毫无防备,长睫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鸣玉眉峰微微蹙起,迷蒙睁眼,看见你愣了会儿,脸忽然红了。
他呆呆应了声,可人好似神游天外,斟得茶水满溢出来溢满桌案,还在发呆。
你就着他手,一点点将水饮尽了。
出门前余光瞥见,鸣玉依旧十分奇怪,无意摩挲着手中杯盏,耳根微微泛红,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沐浴的功夫,屋内已天翻地覆——
穷工极丽,极尽奢靡。
此情此景着实古怪,你怔了半晌,才拖过一张黄花梨圈椅坐下,茫然道:“你这是、刚去劫了国库,要与我分赃?”
鸣玉不知何时已去换了身华服,站在这锦绣斑斓之中,灼灼夭夭晃人眼,唯有那双碧眸似浸了四月春水,温柔轻漾。
原来是筑巢。
“为什么?”你仍是不解。
“……”
正想躺会塌上睡个回笼觉,却见就连锦衾上都已铺满翠羽明珠,哪儿还有睡觉的地方。
许是你的态度实在茫然,他终于抿了抿唇,声音几不可闻,“明明是你……先向我求偶……”
鸣玉面上绯色也渐渐褪去,好似有些惶然无措,声色微微发哑,“你昨日、体温升高,不是在……示好吗……”
隐约记得有谁说过,对于鸟儿来说,体温升高,便是发情求偶的征兆。
他却好似没听明白,执拗看你,“你收下了翎羽……”
原来半梦半醒间看到青鸾,是为了赠你羽毛。
他仍是怔怔看你,好似有些伤心难过,直呆了许久,才低声道:“是我误会了。”
只是脸色微微发白,肩膀也有些颤栗,碧绿眼眸渐渐涌上水汽,湿润似盈满江南春雨。
哭哭小鸟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