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电话的电流杂音里,尖叫像被揉皱的布帛,混着某种湿滑的摩擦声。
我握着话机的手在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声音我太熟悉了,上周在正北阵地,我们用液氮封死地下洞穴时,冰层下也传来过类似的蠕动声,像无数条蛇挤在狭窄管道里,鳞片刮擦岩壁。
"林博士?"赵博士的声音带着颤音,他弯腰去捡滚到我脚边的马克杯,指节抵在瓷砖上泛着青白。
我这才发现他衬衫后背全湿了,像被人泼了冷水。
卢峰的平板"啪"地磕在桌上,他盯着屏幕里智利矿场的卫星图,喉结上下滚动:"光斑边缘的螺旋纹...和阵地黏液样本的扫描结果重叠度87%。"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撞在身后的白板上,"哗啦"掉下半截磁贴。
世界树的触手已经缠到供应链了——上周智利矿场报"不明生物入侵"时,我还以为是当地生态异常,现在看来,那根本是有针对性的摧毁。
铼钼是高能引擎燃烧室的核心材料,全球70%产能在智利,剩下的缺口...
"必须找替代方案。"我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袖口擦过桌角的卫星电话,"赵工,把近三年所有耐高温材料的研发档案调出来;小卢,联系国内前二十的特种材料供应商,今晚前给我一份可追溯的备选清单。"
赵博士的马克杯在他掌心转了两圈,茶水顺着指缝滴在他磨破的皮鞋上:"林博,其实...三天前我收到过一家川东小厂的材料样本。"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指甲盖大小的灰黑色薄片,"他们说这是碳基复合纤维,耐高温参数接近铼钼,但...没经过军标认证。"
"现在顾不上认证了。"我扯松领带,喉结像卡着团火,"明早六点,我们飞成都。"
连续三天跑了七家供应商。
第四天傍晚,我们在川东丘陵的雾里拐进一条泥路,路边的广告牌褪了色,写着"宏远化工——特种纤维定制"。
厂长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鬓角沾着纤维碎屑,带我们进车间时,脚边跟着只花斑土狗,尾巴扫过积灰的设备。
"这材料是我们给航天院所做的试验品。"她掀开铝箔罩,露出成卷的黑色纤维布,"原本要做空间站隔热层,但院里说稳定性有波动。"赵博士的放大镜几乎贴到纤维上,镜片蒙了层白雾:"分子链结构...和铼钼的晶格排列有60%相似性。"他抬头时眼睛发亮,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卢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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