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原来“太阳”在下头,阴间的太阳,得低着头看。
其实离得还很远,涧底像是涌动着沸腾的铁水,又像翻起岩浆的巨浪,有时浪沫飞上岩壁,或是停驻着腾起烈焰,或是蜿蜒流淌成赤红发亮的火线。
只可惜她的眼睛受不了,看不了几秒就得闭上缓好久,但即便闭着眼,还是兴奋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心说:真不错,看到了这辈子都没看过的,值啦。
肖芥子点了点头,答非所问:“陈琮,我觉得下头是有生命的。”
然而并没有,那几块石头,陨石般直坠下去,再然后,翻沸的岩浆之间,好像窜起了什么,像一条通体赤红的蛇,瞬间就把石头卷裹于内、沉了下去。
肖芥子也说不准。
那些特殊的宝玉石扔进去,也许不是炼化,只是被看守起来了,
但这地牢也并不绝对稳固,地下孔隙众多,再加上地质运动,岩浆偶有溢出的可能,有些石头会“趁机”越狱,于是地面之上、日光之下,还需要一位牢头,魇神。
离开黑白涧,肖芥子轻松不少:大事完成,还得到了克制颜老头的法子,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回魇山又得耗费时日,不如就地就近。再说了,她也想早点联系陈琮:彼此失联挺久了,她很想报平安,出去之后,只消打一个电话,大家就能见面了吧?
想不到,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陈琮也笑,这要感谢颜老头给他打过预防针,他有心理准备。
肖芥子没立刻回答,她的目光飘进玻璃面下:那里有一串珍珠项链,成色不赖,每一颗珠面上都映照出一个很小很小的她,成像很清晰,她对着她们笑,她们也还她笑脸。
自己本来就有隐疾,在魇山时受伤不说,还被“点了香”,那之后,又深入黑白涧,一直去到了地火悬崖边,可能是多重作用吧……
应该是身体损耗得太厉害了,之前,一直都有石蝗护着,即便脱卸,也是在地下,且时间很短,她没什么感觉。
觉得多一秒都难捱,只想快点离开。
陈琮明白了:“是你把我爷爷送进那片树林里的?”
回到地下之后,肖芥子一时接受不了,呆怔了很久,不记得什么时候流了眼泪,只记得不断拿手抹掉、再抹掉。
“我想,我就像一个电池行将报废的手机,光靠电池,已经没法支撑很久、很快就要关机,所以得一直插着电,石蝗就是我的座充,我离不开它了。”
懂了,难怪她是以这种方式“回来”,难怪她说自己其实在“很远的地方”。
她抬起头,向着陈琮嫣然一笑。
“我这个病,原本想活到人均寿命都很难,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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