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越渺小，与那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低处仰望，高处俯视，那俯视威慑力满满，形如审判。

下一瞬，肖芥子感觉自己正站在一双巨大的、缓慢开启的眼眸之前，这眼眸堪称华丽，瞳仁处浩瀚幽蓝如深海，虹膜间则涌动着深深浅浅不同的金色，像夕阳的余晖穿透带有流动纹的琥珀。

——终于等到你了。

陈琮紧接着跟上, 下这种洞对他来说不难, 小时候, 为了锻炼手臂力量, 他经常在窄巷里撑着两侧的墙壁上下，但考虑到这里的洞壁湿滑, 还是身上系绳、手脚各用了一个攀抓。

很快, 他就到了底。

果然是“深洞通肠”，下头是一条横向的通道, 和竖向的洞恰好连成一个倒置的“t”字形。

陈琮心里发毛：“芥子？”

通道两个方向, 陈琮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头走，不多时，棍子和背包就下来了。

陈琮挎上包，拎起棍子，先试着往一侧走，走了一段之后觉得不对：这一侧是上坡，位置渐高，但魇神庙是在低处的山腹中，所以，应该往下坡的那一侧走。

走错了路，本就急躁，再加上山肠逼仄狭窄，这一段能勉强站直，下一段得半弯着腰，再经一段，得蹲着挪，几次三番，路没走几步，人折腾得简直是要焦灼了。

又走了一会，隐约看到前方有个人，正在缓步往前走，那身形，赫然就是肖芥子。

说话的同时，急急往前赶了几步，但离她有一两米远时，忽地脚步放慢，心跳加速，下意识攥紧棍子。

应都没有、还在继续往前走呢？

有一种很古典、很过时的优雅和仪式感，但这姿势，一点也不肖芥子。

陈琮有点出汗了，他屏住呼吸，动作尽量轻的从她身侧绕过去，只这片刻功夫，脑子里已经掠过无数可怕的念头：会不会这人不是肖芥子、只是背影相似？又或者到了正面、看到的还是背面？还可能她只剩了一个背面？

还好，还是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是呆滞僵直的，看似面向前方，实则目光涣散，眼神压根没焦点，也说不清到底是在看什么。

她还在往前走。

肖芥子身子一晃，面色急变，同时“啊”地惊叫出声。

肖芥子一脸茫然，愣愣地看了他几秒，又看看四周，居然问了跟他一样的问题：“我怎么在这？”

陈琮仔细回想，缓缓摇头：“没有，不就是湿潮的洞壁吗？”

她只觉得很疲惫，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女人，在不停地杀戮。

那个女人，也不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或者说，她的脸始终处在动态的变幻之中：有时是妩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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