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看不清脸,又像是没有脸:她脸的位置似乎没五官,但有明暗不定的暗影一直在脸上游动。
她的身体穿过半空中悬停着的、那个女人的下半截身子,如同穿透空气,停在他的铺位前。
而半空中,那个女人被“吞咽”得只剩下两截小腿,仍在时不时地抽动。
“先生,先生……”
乘务员看出他是做了噩梦,但火车上这种事儿常见,是以见惯不惊:“前方即将到达阿喀察站,请做好下车准备。”
一切安稳,完好如常。
陈琮拎起背包,正待起身,又想到什么,拿出便签纸,在上头写了一行字。
不是“黑”,也不是“空”,谜底是“因”,因果的“因”。
他的目光落在身侧撂开的被角上。
前脚的鞋印,印记很浅,鞋头圆润,从大小来看,应该是女鞋。
阿喀察虽然不是大站,但下车的也有几十号人,冷清灌风的出站通道,很快被脚步声、拖轮声以及各色人声填满。
身后传来“噔噔”的鞋跟声,他脑子一激,停步回头。
陈琮抱歉地笑笑,侧身示意她先走,同时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他当时在半睡半醒之间,应该是把梦境和现实混为一体了。
出站口很小,外头百米开外就是火车站广场。
乘客自然分流,拼车拉人、讨价还价,站口处立时热闹如菜场,陈琮杵在中间,格格不入。
除了揽客的,没人过来跟他接头,不多时,站口内外就像被扫帚荡过,别说人了,连车都不剩几辆。
开什么玩笑,居然没人来接?
虽说他急着打听陈天海的消息,但我赴约,你失约,责任在你,我没道理在这苦等。反正你有我联系方式,想再找我,不愁联系不上。
车内大多亮灯,司机有蜷缩在驾驶座上打盹的,也有刷视频找乐的,陈琮原本属意一台正规的出租车,中途心念一动,转向一辆银灰色的小面包车。
驾驶座上的女人正欠身向后翻找东西,头戴一顶棕咖色鸭舌帽,头发编起了塞在帽子里,但编得不紧,松动扯丝,白皙的后脖颈上挂下一绺一绺。
陈琮食指微屈,叩了叩车窗。
是个年轻的女人,戴着黑色口罩,只露眼眉,眼睛很漂亮,尾梢微微上挑,眉型是陈琮最喜欢的那种小山眉,纤细而有弧度,亦即古人常说的“眉若远山”。
这样好看的眉眼,难得见到。
声音有些发囔,八成是感冒了,难怪戴着口罩。
他耐着性子从兜里拈出那张邀请卡。
陈琮“嗯”了一声。
陈琮话里有话:“指引上说,我到了出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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