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得有点慢。
腿内侧的湿润没干,股间隐隐胀着,一种既疲惫又空落的钝感,像有人在她身体最深的地方按下过重的指纹,直到现在还没消。
她下意识夹了夹腿,却立刻觉得一阵酥麻。
不完全,只有一点,但确实没完全退出来。
她没出声。
他从她身体里慢慢地退出,动作克制,却不隐藏那一点拉扯感。
不是疼,是某种被掏空之后的反向充盈。那种只在做爱最后一刻才会出现的、几近失控的空白。
他弯腰,从牛仔裤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薄荷爆珠。
他把烟叼在嘴里,用牙齿轻轻一咬——“啪”的一声,爆珠破开,声音小却清脆。
他没立刻回头。
然后他回过身,走回床边。
victor靠近她,烟还夹在指间,身子微微前倾,唇贴了上来。
他没有立刻伸舌,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把嘴里那口烟雾吹进她口中。
烟味在舌尖打了个转,被她呼出来时,两人都像吞了这间屋子最后的温度。
她盯着他喉结那一下轻轻滚动的起伏,像看一个句点慢慢变成省略号。
只是把烟按在床边水杯的玻璃沿上,灭掉。
他们没说话。
她轻声说了一句:“你迟到了。”
victor走后的第三天,陈白去了图书馆。
她在地铁上戴着耳机,一整路都没听歌,只是让耳塞把自己隔在一个空白里。车厢外是早高峰,人挤人,她站在角落里,像某种幽灵。
她坐下,把书摊开,看了一页又一页。
只是习惯性地划了两行铅笔线,写了日期。
后来她陆续回到了好几个地方。
她去了电影院,看了一部老片,是特吕弗的《朱尔与吉姆》。
那天她路过梁樾带她去的剧院。
她站在那里,读完了整张传单,最后迭好放进包里,没有买票。
她不再半夜惊醒,也不再在洗澡时忽然哭出声。
她开始用闹钟起床,早餐吃得正常。面包、黄油、牛奶,一样不落。
“我原来真的是这样过日子的吗?”
只是继续坐着,继续翻书,继续划线。
这种“正常”维持了将近半个月。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连社交软件上的头像都沉在那个小圆圈里,一动不动。
她甚至有点庆幸这一切就这样停住了。像是一场失控的梦醒了,只留下酸痛和模糊的记忆,但梦本身已经被塞进了时间的抽屉。
直到那天晚上,她打开邮箱,看到一封无标题的邮件。
没有正文。只有一张扫描的纸。
用钢笔写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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