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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名呢，是不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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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牵起唇角，一滴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渗进脚旁深黑色的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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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扬起唇角，佯作轻松的语气里压着微不可察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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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弓着身子，双手捂住脸颊，肩头随着抽噎一次次发颤，双膝一软跪在墓前：“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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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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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有些大的风吹在她身上，带着拂过的安抚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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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从来都是无神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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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风来得太巧，又那么温柔，像小时候唐慈君那样拍着她的背，温声哄她说乖囡不哭，有阿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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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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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蹭掉眼角的泪，慢慢止住哭站起身来。她怕阿婆看着担心，于是又讲了许多事情，几乎每一件里都有季瑾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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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唐玥的声音逐渐放轻，随即有些怅然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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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您一定也听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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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您刚刚见过的那位，她……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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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该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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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落在风中，被细雨打湿，沉甸甸地坠进湿润的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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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唐玥仰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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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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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她看了天气预报，说是这一时间段有雨，果然正顺着风，不着痕迹地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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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润在衣角，淋了几分钟，唐玥额间的碎发也变得有些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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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隐隐有加大的趋势，唐玥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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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着，注视着一滴滴雨落在她的眼睫上，渗进面前的泥地里，落在阿婆和妈妈的墓碑上，顺着凹凸的烫金字痕汇聚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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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她离开之前，雨能够停下，她就…继续喜欢季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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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当然知道，这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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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看着一时半会止不住，她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顺理成章放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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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喜欢能让阿婆和妈妈知道，她已经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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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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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大了起来，坠落在林叶间的声响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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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下山，有几段泥路就不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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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多站了半分钟，刚要转身离开，头顶的雨不再落下，而是投下一片遮住天光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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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仰头，天空被深暗的伞面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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