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
雪粒子打在雕花灯笼上沙沙作响,却掩不住人群喧嚣,郑吣意被嫣儿攥着袖口往前挤,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暖烘烘的人潮。
左边卖糖炒栗子的炉火旺得噼啪响,右边酒肆伙计举着“花雕”“女儿红”的酒旗吆喝,间或有孩童举着糖画蹦跳而过,沾着金粉的糖丝在雪夜里晃成流霞。
“郡主您看!”嫣儿忽然指着三丈外的戏台,猩红帷幔被风掀起半角,露出台上垒得足有两人高的酒坛。
最顶层的鎏金坛口插着红梅,坛身碎银箔在灯笼下粼粼闪光,“主持说要比‘辨酒’‘调酒’‘酒令’三场,最后抛酒筹选‘琼浆娘’呢!”
话音未落,台上铜锣骤响。
蓄着山羊胡的主持老者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列位看官!第二场‘调酒’开始——各楼掌勺需用当季食材与新酿配伍,半个时辰内调出最得民心的酒!”
人群轰然叫好。
郑吣意被挤得退了半步,忽觉腰间一紧,低头见嫣儿正攥着她的绦带,像只护食的小兽般往内圈拱:“醉月楼刘娘子要往‘琥珀光’里加蜜渍金桔!还有——还有醉仙居的林娘子在捣桂花!”
“慢些挤。”
郑吣意按住那乱晃的肩膀,
袖中手炉被蹭得滑到掌心。
“当心踩了裙摆。”
“不打紧!”嫣儿眼睛发亮。
发梢绒花上的雪粒已化成水珠。
“去年在京城,太太们赏花宴只知道比胭脂水粉,哪有这般热闹?”
“您闻闻这味儿,混着金桔甜、梅花香、还有炒栗子的焦香,比京城熏香好闻多啦!”
郑吣意看着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忽然想起初入府时,这丫头总攥着帕子躲在廊下,连说话都不敢抬眼。
如今却敢在人堆里踮脚挥手,冲台上的主持喊:“刘娘子!多放些金桔!”
许久后,第三场“酒令”结束时,积雪已在鞋底踩成薄冰,主持老者捧着漆盘走上台,盘中酒筹泛着檀木香气:“接下来——请各位姑娘们往前凑凑!老朽要抛筹选五位‘琼浆娘’,抱走咱们醉月楼的‘花下眠’!”
“选我选我!”
“我要那镶银箔的酒坛!”
少女们笑着推搡,裙裾扫过雪水,惊起细碎冰晶,嫣儿被挤得踉跄,郑吣意伸手扶住她后腰,却见小丫鬟忽然挣脱,踮脚往台前蹦:
“我在这儿!刘娘子瞧我!”
“当心!”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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