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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李岩被空气里浮动的灰尘呛得咳了几声,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激起微弱的回响,更添了几分死寂。
他拖着行李,走向唯一还算能住人的二楼西侧卧室。
楼梯是木质的,每踩一步都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右腿的拖拽感在这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二楼走廊更加幽暗。两侧紧闭的房门如同紧闭的棺材盖。
他推开西侧卧室的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老式木架床、一个同样古旧的衣柜,以及一扇紧闭的、糊着旧报纸的窗户。
唯一的“装饰”是床头柜上,立着一面巴掌大的椭圆形梳妆镜。
镜框是黄铜的,雕着繁复却模糊的花纹,镜面同样污浊不堪,边缘甚至有些发黑。
李岩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镜子深处似乎有东西在蠕动,他立刻移开视线,将行李箱放在床边。
安顿是极其简陋的。铺好带来的薄被褥,把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塞进衣柜。那衣柜很高大,两扇对开的柜门紧闭着,黄铜把手锈迹斑斑。
当他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去时,指尖无意中碰到了柜门内侧的木板。一种异样的触感传来——不是木材的纹理,而是一种黏腻的、仿佛沾着厚重油脂的冰凉感。
他猛地缩回手,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令人作呕的滑腻。他皱着眉,凑近昏暗的光线仔细看,柜门内壁的深色木板上,隐约可见一些不规则的、颜色更深的斑点,像是凝固的污渍,又像是某种液体反复浸染后留下的痕迹。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
他“砰”地一声关上柜门,仿佛要隔绝某种不祥。
那面立在床头柜上的小铜镜,在昏暗中幽幽地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像一只窥探的眼睛。
夜幕,以一种粘稠而沉重的姿态降临了。这栋老宅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在黑暗中彻底苏醒。
窗外,是死一般的寂静,连虫鸣都没有。窗内,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无处不在的细微声响。
李岩蜷缩在并不厚实的被褥里,右腿传来的那种熟悉的、深入骨髓的钝痛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有冰冷的针在反复穿刺骨头缝。
他紧闭着眼,努力想让自己入睡,逃离这令人不安的环境。然而,声音开始钻入耳朵。
起初是极其轻微的,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很远的地方,一下,又一下,漫不经心地刮着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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