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门的腊梅开得正盛时,左明已经能扶着墙慢慢走路了。他的腿在玄天门的镜界里受了寒,每到阴雨天就疼得钻心,阿竹每天都要去后山采些艾草给他热敷,艾草的烟火气混着腊梅香,把祠堂熏得暖暖的,倒比往年多了几分人气。
“师兄,你看我练的守环。”阿竹站在雪地里,双掌画圈,青石板上的积雪被炁推开,露出下面的莲花纹路。他的守环比去年圆融了许多,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是左若童笔记里说的“守心环”,能护住周身三丈内的人不受阴邪侵扰。
左明靠在廊柱上,手里摩挲着那半块莲花玉佩,玉佩已经和阿竹的那半拼合,只是接缝处还有道淡淡的痕,像道没长好的伤口。“比我当年强多了。”他的声音还带着些沙哑,是被镜界的寒气伤了喉咙,“爹要是看到,肯定会夸你。”
提到左若童,两人都沉默了。祠堂里的牌位前,每天都换着新的供品,有时是阿竹蒸的馒头,有时是左明采的野果,像是那两个没来得及好好告别的人,还坐在那里,等着他们练完拳,一起吃顿热饭。
突然,山下传来一阵马蹄声,异管处的信使翻身下马,脸色冻得发紫,手里举着封鸡毛信:“沈总长急报!北方出现大规模镜影,这次的镜影里,是三一门的弟子,说要去长白山‘取逆生三重的最后一页’!”
阿竹的守环突然乱了,金光黯淡下去。他想起左若童的手札,最后一页始终是空的,左明说,那页纸被爹撕掉了,说逆生三重练到最后,容易走火入魔,不如留个念想。
“长白山?”左明的玉佩突然发烫,“那里有至阴潭水,还有……爹当年没带走的半本手札。”他扶着墙站起来,腿虽然还疼,眼神却亮得惊人,“是‘大人’的残魂在搞鬼!它想借镜影引我们去长白山,用最后一页手札,补全逆生三重,彻底复活!”
雪地里的腊梅突然簌簌作响,花瓣上凝着的冰霜,竟映出些细碎的画面——长白山的雪地里,无数穿着三一门道袍的镜影,正围着一个冰洞,冰洞里插着半本手札,手札的纸页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像双瞳蛇在蠕动。
“不能让它得逞!”阿竹抓起墙边的剑,正是陆瑾留下的那柄,剑身上的阳火似乎感应到他的决心,微微发亮,“我去长白山!”
左明突然按住他的手,掌心的玉佩烫得惊人:“我跟你去。当年是我钻进玄天门,这账,该我自己算清楚。”他看向祠堂的牌位,像是在对左若童说话,“爹,这次换我护着三一门。”
出发前,阿竹去了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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