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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烟身边的那四年，她没有过。到了镇国公府，她也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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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此时，她一想到自己的情意或许吓到了柳烟，那股浓稠如墨的对自身的厌弃之感压也压不下去，几要将她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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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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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她听到这声呼唤，轻柔的两个字。再没有他人像柳烟，能将她的名字念得这样温柔如水，平淡咬字间荡起清波涟漪，令她每每听到都有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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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忍住鼻酸，同时，手从胳膊上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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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想要许多，可原来，一声呼唤便足以让她心满意足，温驯乖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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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疲累骤然从身上升起，池雪尽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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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姑娘做至交好友，好似也不错。总比最后甚么都不是、甚至是视她如蛇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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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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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再度睁开眼，笑吟吟看向柳烟：“柳姐姐，那就说好了，你不会反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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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反悔？又为何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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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做个记号才是。”池雪尽道，“不若交换个信物？什么香囊，手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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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却僵了僵：“我没带香囊，也不换手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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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换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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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没有追问，看到两人身上都带着玉佩禁步：“那就换这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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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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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颔首，垂手去解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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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步刚解一半，偏偏风好事，将她手心攥着的手帕吹落了，飘飘摇摇落到池雪尽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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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捡起，不经意间瞥见手帕一角绣着梨花，瞧着有几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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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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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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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帕子是她从前习女工时绣的，她绣活比不上其他人，又绣得慢，后来柳烟心疼她总扎手，就不让她学了，于是她绣的帕子不多，有一条是一条，都在姑娘那收着，寻常是不会拿出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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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姑娘身上带着她绣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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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雪尽扬眉看向柳烟，唇角的笑意早已是遮也遮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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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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