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阖眸听着冬芸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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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霜男人去岭南府回来了,说,收养过雪尽的那户人家,就在两日前,男人在赌场赌红了眼,把妻儿全卖了,自己则在醉酒后被污秽之物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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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芸嗓音里有不可抑制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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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果然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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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是柳府吗?冬芸有些茫然,要说姑娘对雪尽好吗?自然是好的,但雪尽从前在柳府的日子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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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仆役是无上尊荣,可雪尽本该是金玉堆里的人儿,这一切就成了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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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半阖着眸,只道:“好在李嬷嬷被儿子接去荣养了,没有跟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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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李嬷嬷会出事吗?镇国公真会朝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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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道:“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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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情况,他们并未像梦里那般对待雪尽,想必也能规避满府惨灭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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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能规避几分,就不是她能知晓的了。直接发难当是不会,镇国公要顾忌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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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镇国公府打不打算追究,自打到了京中,柳相集便勒令一家人不要走动,都老实在家,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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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老太太、孙氏之流对雪尽不甚友善的,听说近日都开了安神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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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柳怀冀,最近龟缩在二房院子里,王八似的不敢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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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敛眉不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柳府在镇国公面前只能任人宰割,只望对方能看在这四年的情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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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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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情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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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苦笑了下,其中涩意唯有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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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她们还有半旬时间,到了京中,她能陪雪尽逛逛集市,或是踏青,再奢求几分春。实在没有,便是多朝夕相处几日,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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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天连这点时间都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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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柳烟又梦到那天在船上,严从云失声嚷出那句话后,雪尽眨了眨眼,第一件事是扭头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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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情懵懂,茫然,却依然满是信赖。仿佛柳烟能帮她解决所有事,就像从前,柳烟吩咐下来,她只需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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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柳烟把自己从一切情绪中剥离,仿佛灵魂离体看身躯在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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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开了雪尽的目光,朝对方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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