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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一等的小苹摸了摸银盆边缘, 试过水温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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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盆的夏晴笑道：“苹姐姐尽管放心，试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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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苹斜了她眼：“上次水烫着你雪尽姐姐的事儿惹姑娘生了怒，料你不敢不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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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吐了吐舌：“自然了, 都晓得雪尽姐姐的事就是观风院顶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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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没来观风院时, 大家都知晓柳府的仆役里雪尽最为特殊, 虽说是个丫鬟, 地位比寻常的管事嬷嬷还超然，与大姑娘到了同吃同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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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进了观风院才知同吃同住只是基本, 她们这些丫鬟是伺候人的，而雪尽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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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在姑娘旁边, 习字作诗, 烹茶制香，盘账掌家，浑然是丫鬟身子小姐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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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容貌更是……初次见到她，夏晴等人愣了好半晌, 当真不像是和她们一类的人, 因而从前听闻雪尽身世后升起的那点不平和嫉妒彻底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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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她掌管着观风院一院之事，为人亲和，赏罚有度，夏晴这些小丫鬟熟悉后彻底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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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不小心烫着了雪尽，不单是姑娘, 夏晴自己都自责得紧, 还怕惹姑娘不喜后被赶出去, 躲在屋里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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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是雪尽姐姐来了，私底下给了她包花生酥，又香又甜，她到现在都没舍得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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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似乎又泛起花生酥的味道，夏晴偷偷舔了下唇，此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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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站在门口招了招手：“都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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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春衫勾勒出少女玲珑轻盈的体型，她此时还未梳发，一头乌黑素净的及腰长发披在身后，鬓发懒散垂在眼边，遮掉一半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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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小时候胎记还足以让人分神，眼下长开了后，她昳丽容貌足以让人将一点瑕疵撇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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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雪尽对胎记没那么看重了，有时遮一遮，有时便任它在那。去遮它有时是为了随姑娘外出，不给姑娘丢人，有时则是想画姑娘赠她的完玉妆，便在家里画上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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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遮胎记，更多的是喜爱极了姑娘为她画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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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要去赴宴，她想画条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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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执起笔，一只骨节分明、白净纤长的手将细笔接了过去，耳畔传来如春水流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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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想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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