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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枚的父亲是秀才，来柳府前开过启蒙私塾。冬枚呢估计是自小耳濡目染，也爱教人，要不这么多丫鬟能都跟她学过认字？还不是她自己乐意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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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识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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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霜已经替雪尽高兴起来了：“雪尽定是个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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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姑娘房里出来就去说未免太显眼，冬枚做出一副兴致寻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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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最近事多……要不算了罢，我再想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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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反倒是冬灵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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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要教就教呗，我们都听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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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枚：“你不怕她越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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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过？”冬灵颇为得意，“她指不定能认几个呢，我可是把三百千都学完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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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的冬灵再回想如今这句话，羞惭地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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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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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中午从主屋送菜回来后雪尽总是容易走神，来小厨房寻她玩的小丫鬟发现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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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被谁勾走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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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掩饰地笑道：“可能是没睡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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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今天得了姑娘夸？哎呀呀，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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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咬了咬唇，眼底藏着抹倔强，声音低到旁人听不见，只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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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能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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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情绪直到晚间都没排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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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尽像跟自己较真似的，一边安慰自己说不过是桩没人提的小事，一边又反反复复想起，自责到这种地步，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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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这夜雪尽也做了梦。白日那份自责似乎还被她带进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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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她又看到柳烟的那条花鸟裙，仿佛重现了白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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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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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裙梢陡然变成一帘花鸟，暗纹的折枝梅花活过来般在素净的白底上舒展着，一阵香晃晃荡荡过来了，不是梅花的清香，越来越浓，甜腻得令她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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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织裙朝她席卷而来，石榴花，蜀葵，蝴蝶，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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