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就会飘散。
然而,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角的皱纹却微微颤动了一下,就好像他想要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却被一阵风给硬生生地灌进了嘴里,让他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回府的马车走得慢,车轮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他撩开帘子,看见西市的胡商还在叫卖琉璃盏,去年他给长孙无忌贺寿时,就在这儿挑了只孔雀蓝的,那时无忌拍着他的肩说:“咱们这些人,总得当些事”。
如今车窗外的喧嚣依旧,只是那只琉璃盏怕是早被收进了库房深处,蒙上了厚厚的灰。
府里的老仆动作娴熟地将行囊收拾妥当,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沉甸甸的一箱书。
褚遂良慢慢地蹲下身子,轻轻打开箱子。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本被精心包裹着的《兰亭序》摹本上。
这本书的边角已经被磨损得有些起毛,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翻阅和摩挲。
褚遂良小心翼翼地将摹本从包裹中取出,展开书页。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那“之”字的飞白处,仿佛能感受到当年书法家运笔时的力度和神韵。
就在这时,一段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二十年前,他在越州时,曾有幸见到过太宗皇帝。
7当时,太宗皇帝站在池水边,指着池水对他说:
“写字如治国,笔锋要藏得住力。”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在褚遂良的心中划过。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多年来的书法生涯,以及在官场中的种种经历。
那时他还年轻,总觉得笔锋该像剑刃一样锋利,如今才懂,藏锋比露刃更难。
“把那幅湘水图带上。”
他站起身时,看见窗台上的仙人掌开了朵小黄花,是去年潭州刺史托人捎来的种子,说“此物耐旱,先生案头摆着正好”。
如今倒好,他要亲自去那耐旱的地方了。
老仆应着,把卷轴塞进包袱,木轴撞在书箱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像谁在叹气。
庚午日的酉时,城门校尉在放行文书上盖印时,手微微抖了抖。
他认得这枚印章,前几年褚遂良巡城时,还夸他盾牌擦得亮,赏了半吊钱让弟兄们买酒喝。
“路上当心。”
校尉低着头说,不敢看马车里的人。
车轮碾过吊桥的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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