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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拍拍丈夫：“好晚了，让孩子们去睡吧，我们再聊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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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正从来都是锐利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芒，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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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白亮的日光，透过房间的纱帘，把室内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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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失去对时间的感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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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正缓缓抬起头，对姐妹俩说：“你们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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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牵着手出去，林宏宁也带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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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还疑惑：“宏宁，你怎么走呢，不陪我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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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借口工作事忙，把空间留给老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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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轻轻带上，林云熙看着门，好半天才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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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脑子很混沌了，喃喃问：“我们棉棉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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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正紧握她的手，然后语气温柔地回答：“马上就来了，你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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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林云熙把额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似乎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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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正声音有些颤抖：“云熙，你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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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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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撒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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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睡！”沈言正扶起她的肩膀，从林云熙脸上的皱纹之间往回看去，是从前妻子早上起床时和他说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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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年轻，又那么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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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舍得让妻子吃任何的苦，到头来还是让林云熙在病痛之中，走完最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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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的脸色变得凝重了，她无措地问：“沈大哥，你怎么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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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的脸上已经是泪痕交错，可是在她心里，沈言正顶着家里的天，怎么会有软弱的时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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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时，因为年岁相差太大，沈言正让她喊自己“沈大哥”，这个称呼直到沈棉出生之后才慢慢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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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正什么也没解释，只是说：“棉棉马上就来了，你等等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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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愣了愣，似乎是在努力回忆“棉棉”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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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慢慢想起，自己的女儿是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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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的棉，很温暖又幸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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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凶恶时，家中饱食穿暖，就已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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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是在穿上第一双棉鞋时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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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冀女儿拥有这样质朴简单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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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任她怎么想，也记不起女儿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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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过得好吗？”林云熙问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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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正不知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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