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直冲天灵盖。
他精心策划的功绩,最终却酿成了如此惨烈的祸事。金俊斌的死,溃坝的灾难彻底毁掉了庄稼,这沉重的责任和随之而来的风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那里熟悉的憋闷和刺痛又开始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金俊武终于止住了无声的痛哭,他缓缓的转过身,脸上泪痕未干,混合着泥污,显得格外狼狈。但是那双眼睛却不再是空洞的剧痛,而是变成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沉重如山的疲惫。
他一步步走向弟弟的尸体,每一步都仿佛重誉千金。他推开试图帮忙的金富金强弯下腰,用那双布满老茧,此刻却异常稳定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金俊斌僵硬冰冷的尸体从那冰冷的石头缝里抱了出来。
金俊斌僵硬的手还死死攥着那把铁锹,金俊武没有去试图掰开它。他默默的脱下自己那件同样湿透沾满污泥的外衣,将弟弟冰冷沉重的身体背在了自己宽厚但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的背上。
“回家!”
金俊武的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没有看任何人,尤其是没有看那个脸色惨白,捂着胸口站在远处的田福堂。
他只是背着弟弟的尸体,一步一行,踏着泥泞,朝着金家湾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在惨淡的晨光中如同一座移动、悲怆的墓碑。
金家人全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哭声压抑而绝望。金俊文被两个人架着,如同行尸走肉,王彩娥被人搀扶着,眼神依旧怨毒的盯着金俊武背上的那具尸体和前面两个不成器的侄子,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村民们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默送着这悲怆的队伍,远去初升的太阳将惨淡的光芒洒在泥泞的河滩,枯焦的荒野和这群绝后余生,心如死灰的人们身上,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映照出这片黄土地上那浸满了血泪,沉重得人窒息的苦难,东拉河的呜咽成了这场惨剧唯一的永恒的注脚……
……………………………………
金家湾的空气,比溃坝后的河道还要凝重。金俊斌的尸体被暂时停放在金家窑洞冰冷的地面上,盖着白布旁边点着摇曳的长明灯。
金老太太的哭声时断时续,如同风中的残烛。王彩娥则陷入了另一种沉默,她的父母听说这件事也赶了过来,在父母的劝说下她不再哭骂,只是用那双红肿布满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每一个进出窑洞的人,尤其是金俊文和金俊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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