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在攒花软枕上的董婉听闻此言,臂弯猛地撑住软榻坐起,她垂眸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凤眸再抬时漫着层薄冰:“这般模样有多久了?”
“足足半月了......”李嬷嬷话音落地时,自己先打了个寒噤。
“为何不早些来说?”董婉指尖掐进掌心,连珠钗上的东珠都跟着轻颤。
老嬷嬷“扑通“跌坐在青砖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老奴原只当初孕嗜睡是常情,您又旧疾未愈,不敢拿琐事惊扰......”
“当真是糊涂!”董婉扬手拍在梨花木案几上,案几上的茶盏震得叮咚作响。她转头对身侧的唐嬷嬷沉声道:“你即刻去回禀母妃,务必快些讨了通行牌子,请贺太医入府诊脉!”
唐嬷嬷领命疾步而去。
青岚轻手轻脚上前,替她将蹙起的衣襟抚平,又取过玄色大氅披在她肩上。绒边大氅裹住纤瘦身形的瞬间,绿筠已将鎏金手炉递到掌心。炉壁錾刻的缠枝纹还烫着热气,恰与她指尖的冰凉撞了个满怀。
董婉攥着手炉疾步穿过抄手游廊,炉身的暖意在袖中散成雾霭。想起多日未见阿穗串门,先前只当她听了劝安心养胎,此刻才惊觉那丫头素日最是规矩,怎会真的半月不露面?
竟是精力不济嗜睡吗?但愿只是嗜睡!
烟雨居的月洞门里,去年移栽的杏树正开着疏疏落落几朵花。粉白花瓣沾着未化的霜粒,在青砖地衬映下显得格外单薄。
当值仆妇们跪地见礼的声响尚在青砖上簌簌回荡,董婉已掀开缀着青竹纹的棉门帘。
“世子妃。”守在软榻边的春桃与香杏慌忙起身,发间银簪撞在鬓边发出细碎声响。
董婉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榻上安睡的禾穗身上。姑娘家乌发如瀑般铺在锦缎枕上,往日里总是噙着笑意的唇角,此刻微微阖着。
她伸手探了探禾穗的额头,感知到温凉适宜的体温后,才缓声问道:“她睡了多久了?”
“回世子妃的话,”春桃屈膝行礼,声线平稳舒缓,“姨娘已安睡两时三刻了。”
董婉眉尖微蹙,又追问道:“近日可曾说过哪里不适?”
春桃抬眼时见她眸中凝着忧色,连忙垂手答道:“倒不曾听姨娘提过。这几日食量大了些,辰时用了莲子羹配松瓤卷,午时还多添了半碗桂花粳米粥呢。”
这般说话竟未吵醒禾穗,董婉走到外厅楠木椅上坐下,指尖轻轻叩着案几,又细细问询了禾穗近日的情况,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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