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柳仙锁'。"王守仁用银针挑破蛇眼,黄水里游出丝缕黑气,"柳峰地脉动了,有人动了镇山石。"
**子夜,偏房**
王官儿被尿憋醒时,听见药房传来窸窣声。月光从门缝漏进去,照见祖父跪在药柜前。老人正用那串鼠须铜钱拍打自己的天灵盖,每拍一下,蒙着黑布的左眼就凸起一道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
"灰仙恕罪...灰仙恕罪..."王守仁的嗓音变成尖细的童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纸包展开是撮灰白毛发,他竟将毛发塞进嘴里大嚼,喉结滚动间发出"吱吱"的鼠叫。
王官儿裤裆一热,尿顺着裤管滴在雪地上。他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撞见祖父"问米",供桌上的灰仙像也是这般吱吱作响。当时祖父说这是"坐堂",仙家借人身传话,可眼前的场景分明透着邪气。
"谁?!"王守仁猛地转头,黑布下渗出青黑色黏液。王官儿转身要跑,却被门槛绊倒,后脑勺磕在冻硬的雪地上。
再睁眼时已躺在炕上,祖父正在熬一锅腥臭的汤药。药吊子里浮着老鼠尾巴和刺猬刺,咕嘟咕嘟冒着绿泡。
"喝了。"老人递来陶碗,左眼蒙着浸过药汁的新布,"今夜之事..."
"我什么都没看见!"王官儿抢着说,药汤呛进气管,苦得他直咳嗽。这味道他在李寡妇家闻过——那是"五仙酒"混着尸臭的气味。
王守仁用独眼盯着孙子把药喝完,忽然从炕席下摸出本焦黄的书册。书页用麻绳穿着,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五仙志异》。
"该教你认字了。"老人手指拂过书页,某页插图上的灰仙正在啃噬月牙,"当年五仙化山时,灰仙留了条尾巴在人间..."
**五更天,村西老井**
王官儿跟着祖父来到井台时,晨雾里浮着几点幽绿磷火。井沿结着厚厚的冰壳,当中却有个碗口大的窟窿,黑黢黢的井水泛着油光。
"昨夜丑时三刻,你可见井中有光?"王守仁突然发问。
王官儿摇头。他记得昨夜被药汤弄得昏沉,梦里尽是鼠须铜钱在眼前晃荡。
老人从药囊取出个油纸包,展开是七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尾雕着微型兽首,正是五仙模样。他将最长的蛇首针投入井中,井水突然翻涌如沸,窜出股腥风。
"柳仙离位了。"王守仁脸色铁青,"有人在柳峰动了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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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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