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超市冷白的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塑料桶和衣架在购物篮里碰撞出空洞的声响。回到宿舍,热水冲在背上都驱散不了筋骨的酸痛,镜中的女孩面色苍白,眼下挂着青黑的阴影。她倒头栽进床铺,却在睡梦中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场景:无数电线像蛇群般缠上手腕,无论怎么挣扎都解不开,裁刀的寒光贴着脖颈划过......
清晨六点半的闹铃刺破梦境,九月在耳鸣般的流水线轰鸣声余韵中醒来。指腹摩挲着掌心新结的薄茧,她望着窗外未散的晨雾,突然想起昨天芬姨说过的话:"习惯就好了,这日子啊,熬着熬着就天亮了。"
车间里蒸腾的暑气比昨日更盛,电风扇在头顶徒劳地搅动着热浪。芬姨利落地将电线穿进端子机,动作快得像翻飞的蝶翼:"我家小子今年高考,就盼着能考上省城的大学。"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上个月给他寄了新运动鞋,电话里可高兴了。"九月听着这些家长里短,手中的裁线刀都变得轻快起来,仿佛那些缠绕的电线也不再冰冷,而是织成了通向未来的网。
两人的交谈像干涸沙漠里的清泉,冲淡了机械劳动的乏味。芬姨会偷偷教九月"偷懒"诀窍:"裁线时手腕要借力,别用蛮力";说起在其他工厂打工的趣事时,九月笑得直不起腰,连机器的嗡鸣都成了背景音。对面工位的工友偶尔也会加入,车间里难得飘起阵阵笑声,让九月恍惚觉得,这里不只是冰冷的流水线,也是一群追梦者临时的家。
然而这份温暖如昙花一现。小组长阴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流水线旁,金属工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都不想干了?"他重重拍了下工作台,震得端子盒里的零件叮当作响,"要聊天就滚出去聊!"九月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的裁线刀险些划伤皮肤。芬姨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肘,两人慌忙低下头,只敢用眼神无声交流。
寂静重新笼罩车间,唯有机器运转的声响愈发刺耳。九月盯着眼前模糊的刻度线,眼眶突然发烫。她想起高中课间和同学说笑的场景,那时的笑声多么自由。此刻明明累得手指发麻,说几句话都要被呵斥,委屈的情绪像涨潮般漫过心头。但瞥见芬姨鬓角的白发,想起她为孩子打拼的模样,九月又默默咽下苦涩——在这座工厂里,规矩就是生存法则,再委屈也只能把情绪藏进流水线的节奏里。
午休时,芬姨从铁皮柜里摸出半块绿豆糕:"别往心里去,咱们啊,要学泥鳅——"她把糕点掰成两半,"滑溜着,别硬碰硬。"九月咬着甜腻的糕点,看着窗外晾晒的工服随风摇晃,突然明白,在这方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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