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僵硬弧度。连续八小时机械性地重复裁剪、压接动作,指尖早已失去知觉,仿佛还残留着金属端子的冰冷触感。脖颈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她尝试转动僵硬的颈椎,却听见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身旁的小雨瞥见她扶着腰起身的艰难模样,主动接过那个磨破边角的行李箱:“妹子,我顺路,带你去宿舍。”
八人间的宿舍门推开时,一股混合着汗味、霉味与廉价洗衣粉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张铁架床紧密排列,床板上堆叠着洗得发白的被褥,墙角晾着的工服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正在整理床铺的大姐抬头露出笑容,泛黄的牙齿间缺了半颗:“新来的小妹?快挑张床,上铺没那么潮。”九月选了靠窗的下铺,床垫凹陷处残留着前任住客的身形,她摊开从家里带来的床单,试图掩盖那股挥之不去的潮湿味道。
“咱们厂食堂的红烧肉炖得可香!”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三菜一汤才五块钱,比外头馆子划算多了。”听着姐妹们七嘴八舌的介绍,九月才知道长期工每月保底两千五,临时工则按件计酬。有人掰着指头算账:“手脚快的一天能做四百件,一个月净赚六千不是梦。”这话像团小火苗,重新点燃了九月的斗志。她摩挲着被电线划破的食指,暗暗发誓要成为厂里的“快手”。
午休的铁架床随着翻身声吱呀作响。九月盯着头顶斑驳的天花板,流水线的轰鸣声仍在耳畔回荡。那些纠缠不清的电线、泛着蓝光的烙铁、飞速转动的裁线机,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她尝试数着窗外的蝉鸣入睡,可每当闭上眼,就看见质检组长铁青的脸——上午她因为漏装一个绝缘套,整批产品都被退回返工。
下午两点的铃声撕开短暂的宁静。九月机械地坐在工位上,手腕刚贴上冰凉的工作台,刺痛感就顺着神经蔓延开来。第四个小时时,后腰的酸痛已经漫过脊椎,她悄悄伸手按压尾椎骨,却被监工的目光吓得迅速缩回。眼前的电线开始重影,裁刀好几次偏离刻度线,直到身旁的芬姨轻轻碰了碰她:“丫头,眼药水滴两滴,眯眼容易出错。”
暮色爬上车间的铁窗时,九月的效率比上午慢了三分之一。她盯着堆积如山的半成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隔壁工位的大姐突然压低声音:“别太拼,留着力气上夜班。”这话让九月心里一紧,这才想起晚上还有两小时加班。电烙铁的青烟模糊了视线,她强撑着将最后一根电线插进端子,却听见质检员重重的拍桌声:“线序又错了!这批全部重做!”
夜灯亮起时,九月几乎是扶着墙走出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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