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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从颇有些不好意思：“扰了将军与殿下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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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本也算不得晨练了，晨练便是要天灰蒙蒙、太阳还未升起之时才有感觉。”沈知书道，“行，你在这儿歇着罢，我与淮安殿下去草场跑几圈，大约一个时辰后回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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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执意不令随从跟着，随从也无法，索性将另一匹马也交由沈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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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挑眉笑道：“我要两匹马干什么？我骑一匹牵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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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冲姜虞努努嘴：“淮安殿下可以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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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她不想骑。”沈知书转头问姜虞，“殿下会骑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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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一五一十：“会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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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莫名有些得意：“我就说罢，皇室一族定然学过。将军您忘啦？咱们曾有一回遇着大殿下，大殿下便说她刚练演习骑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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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未刻意学过。”姜虞顿了一下，“皇姐不令我学这个，说是骑马危险，我若是要出门，定是有马车接送的，没必要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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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好奇起来：“那殿下为何‘会一点儿’，是偷偷摸摸学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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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嗓音淡淡：“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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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抬手给了那随从一下，神色似笑非笑：“你话有些多了。精力这么旺盛，不如练五百个深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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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从腾地闭了口，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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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扶着姜虞上了马，看马驮着人慢慢前行，而姜虞在上头并无不适应的样子，遂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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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驾马追了上去，行于姜虞身侧，笑道：“那随从是我心腹，有点嘴碎，殿下别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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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瞥她一眼，淡声说：“将军心腹倒是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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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性子。”沈知书摇摇头，“也是个可怜孩子，五岁的时候双亲双亡，无处可去，被我捡回家了。现如今十六，前些日子刚过生日。我时常叫她沉稳些，不然等成了家也是这么着么？她却说她一辈子不成家，乐得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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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眸色清浅，脊背挺得很直，慢条斯理地说：“是将军带坏了她。将军不愿成家，手下人自然人人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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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瞪大了眼：“你可别污蔑我，我部下年年都有结婚的，我年年去喝喜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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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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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拽着缰绳，忽然一夹马肚子，喝了声“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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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声很好听，像是林间冷冽溪涧撞上青苔遍布的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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