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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说来奇怪，她却从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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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长老们唤她“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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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的前一瞬，沈知书正在松林里与这位“恩客”谈天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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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陡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晓这人的模样。梦中人的脸像是一直蒙着层清浅的水雾，看不清也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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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灰蒙蒙的，冬天的太阳升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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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大约又落了雪，窗纸上漫开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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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躺在她身侧，露在被子外的头小小一个，还没自己巴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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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回躺得倒是直挺挺的，没有将半个人压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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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棵小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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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正打算轻手轻脚下床，忽见雪松翻了个面，而后缓缓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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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时了？”姜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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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带着尚未完全清醒的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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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色应是卯正。”沈知书将脑袋探出帷帐看了会儿，又缩回来，隔着被子拍了拍姜虞，“挺早，殿下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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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今儿起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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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来潮想晨练一番。”沈知书笑道，“晨练一个时辰可抵其他时候的两个时辰。近来我怠惰了，照理应是要日日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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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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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床铺坐起来，掀开被子，抬脚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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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有些讶异：“不睡了？我去晨练，殿下再歇会儿，并碍不着什么。花园离这儿也远，吵不着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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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时辰，睡够了。”姜虞捞过架子上的外袍，淡声道，“我看将军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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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石道上的积雪早已被侍子们扫净了，只是仍旧有些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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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一脚迈进雪地里，一把拔出腰上配着的剑，松松耍了个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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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想看什么？”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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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长剑入鞘，几尺之外的枇杷叶被剑气断了柄，飘飘摇摇落了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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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反问：“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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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跟上饭馆点菜似的？”沈知书笑道，“什么都有，练剑啊，练刀啊，射箭啊，只是骑马练不得，这儿跑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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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不过现在便动身去京郊跑马也是可以的，全看殿下乐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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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裹着披风，露在毛领外的脸蛋被风染上了绯色。她静了一阵，像是在斟酌，片刻后淡声道：“若是去京郊，太麻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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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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