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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位主子倒是甚少在朝政上掺和，偶尔参与早朝时也是神色恹恹。今儿却不知怎的转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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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调得好。她一直不知陈都尉为何要“将新兵塞入十三营”，每每问及，陈都尉都横眉立目，只道“你吩咐下去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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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负责十三营至十五营的操练，老早看这群跟不上训练节奏的新兵们不顺眼了，苦于陈都尉的威压而不敢明言。今儿却可以正大光明地将这起烂摊子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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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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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瞬间精神百倍，同长公主长作一揖，余光却瞥见旁边站着的大帝姬表情似是不那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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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她呢。校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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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痛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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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若有所思地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审视了个遍，偏头同谢瑾耳语：“这校尉似乎并非大帝姬麾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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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因着官职不高。”谢瑾说，“不过这陈都尉与黄将军八成是大帝姬的人，将这批兵塞入十三营约莫也是大帝姬的意思。你看她脸黑的，就差画两笔颜料登台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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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大帝姬为何要将她们塞进十三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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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可不猜，横竖终究是为了培养势力。”谢瑾忽然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你且少说两句，长公主正往我们这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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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乍起，半急不徐地刮着，吹乱了沈知书额前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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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着栏杆往下看，并未转头，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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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什么呢？”谢瑾的声音沉沉响在耳畔，转而又消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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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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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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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察自己面对皇室与朝堂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时会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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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是长公主一贯的风格，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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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你，然后将一切谎言与真相不动声色地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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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窥伺猎物的狩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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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己不一定是扮演猎物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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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陡然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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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么开心事？”谢瑾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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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沈知书垂着头说，“想到了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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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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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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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于是瞧着自己那朋友往长公主的方向转过头，而后轻轻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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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我，我也在看你。沈知书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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