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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刚合上一本奏疏,揉了揉太阳穴,抬眼时,眉眼间尽是疲态。她命人多点了一盏烛灯,而后往椅背上仰躺上去,朱笔在白瘦纤长的指间来回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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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舒一口气,看着入勤政殿如逛自家后花园一般的跟前人,问:“阿璃,二更了,你匆匆赶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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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没接话茬,在屋内环视一圈,自顾自找了把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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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歇了会儿便直起身,翻开了另一本奏折,叹道:“你别不说话。朕今儿乏得很,不想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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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的脸庞被跳跃着的烛火勾出了分明的轮廓。她的眼极长,眉毛却浅淡得几乎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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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官适时奉上茶,国师品了一口,话音带笑:“君山银针么?这回的味略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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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蓦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国师亦挑眉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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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撞,朱笔提字之声与内官研墨之声俱停了,一时殿内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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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官福了福身,很有眼力见地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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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这才接了皇上“所为何事”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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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知陛下心里苦,特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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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挑眉问:“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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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又品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臣就是知道。臣看见院里的白梅树枯了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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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忽然就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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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朱笔搁下,撑着脑袋坐着,低低地说:“你不在跟前都知我难过,她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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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又道:“她知晓,所以她便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扎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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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轮廓分明的半边脸隐在烛火照不到的阴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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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看着,无言良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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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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