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时雁一没有抽出被拽着的衣袖，顺势抬手搭上了黎孟夜的肩膀，手指勾过对方几缕发丝，垂眼瞧他，墨色的眸子色调浓郁，几乎看不清底色。

后半句刻意压低了声，到了黎孟夜耳中几乎已成气音，他不自在地重重吞咽了下。

时雁一又觉得无趣，他似风雨中迷失方向的人，找不准哪里才是合适的、能帮他摆脱眼下困境的路。

黎孟夜的手指干燥，指腹烘热。

手指神经质地一颤，而后微微蜷起。

此时不待时雁一出声，黎孟夜手指先动，修饰齐整的指甲抵着掌心，一笔一划地写。

时雁一眉梢轻扬，说话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黎孟夜听出对方这是在变相骂他，也不恼，顺着时雁一的话头讲。

时雁一敛着双眼，大半的神思尽数被遮去。

时雁一有了主意。

好似在方才谜语般的试探里猜到了时雁一的打算。他没阻止，像之前很多次那样，瞧着对方的身影逐渐远离，消失在了视野中。

时雁一向来对监视的目光敏感，在确认这点后，做了新的打算。

他的感觉要是没错，对方很快会再度找上门。

一滴、两滴……

熟悉的景象似展开的画卷铺陈，现实里岛上的花草树木逐渐被纯白的背景色覆盖，放了不同熏香的炉子依旧飘着淡淡的几缕烟色。

“真少见，你居然醒着。”

“跟了我们一路，有什么话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说。”

黑黢黢的线条布满了少年整张脸，从扭曲的双眼到张开着微笑的口，曲折的线条无规则地绕转。

近处，持刀的青年挑手甩去刀上沾染的血迹。

时雁一在这时认出了人，是黎孟夜。

而站在他对面的正是那训话的座上之人。

黎孟夜并未有所回应，只是举起星霜刀，折手横至身前。

时雁一些许恍惚，他捕捉到了微妙的不和谐。

与此同时。

他从未有过如此体验，脑袋好似要从中裂开般的疼，痛楚持续的时间漫长无边，每走过一秒，痛意便更甚一分。

目眦欲裂。

怪哦

在路霜寒走到边上驻足同望时，他淡淡开口。

“我倒觉得有趣，”路霜寒双臂交叠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向前方，无论过去多久，每次再现当年旧事，都让他难以按捺内心的激动。

时雁一不欲和人多绕机锋，身处他人地盘中，对他精神的压迫太重，索性开门见山地问路霜寒。

“黎孟夜和你缔结了生死契吧，这可是大手笔，他真舍得下血本。我可以帮你解决，作为交换，你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