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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昀佑无力回头,任由带着龙涎香的身影笼罩过来。景冥的指尖颤抖得如同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那曾被她吻过无数次的蝴蝶骨,此刻如同混着血沫的刀山,稍一触碰就会刺痛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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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冥的泪砸在她脊背,烫得伤口痉挛。昀佑惨白的唇正艰难的无声翕动。景冥颤抖着扣住榻沿俯身贴近,听见那破碎胸腔里溢出的气音,裹着断龙坡夜风般温柔的颤意:“阿冥……别哭……“尾音被肋骨折断处涌出的血沫吞没,化作二十年深宫里最蚀骨的雨,淋湿了帝王绣着日月纹的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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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昀佑才慢慢恢复神识,刑伤在后背燎起一团火,将她的气息烧成难抑的低沉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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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低吟惊醒一边伏案而眠的帝王:“现在知道疼了?”景冥端了药晚逼近床榻,“西陵救民时不是英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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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佑侧头望着枕边染血的纱布,试图勾起惯常的笑意:“若重来一次……”一声轻咳,又牵动伤口凌虐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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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景冥照着昀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只是你可曾想过,若你因此丢了性命,朕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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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佑忍不住抬头,对上了景冥痛彻心扉的目光——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会红了眼睛,泪反而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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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佑侧头轻笑,唇色惨白如纸,“陛下,我们这样的人,早把命押在江山棋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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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声穿过窗棂,同被安置在帅府的风轻扶着墙瘸着腿退出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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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星河璀璨,恰如那夜她们在帅府屋顶看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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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忽然明白,为何史书从无明君名将善终的记载:因为最动人的传奇,从来不在青史笔墨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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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又一次遍洒容京,昀佑仍伏在榻上,后背叫嚣的刑伤已经能够被阳光安抚。榻边锦褥尚有余温,却已不见景冥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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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佑叹了口气,想起昨日景冥的相伴,一时又觉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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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倒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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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佑平日不喜欢人服侍在侧,可现在动不了,只能喊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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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元帅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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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调侃让昀佑指尖凝滞。景冥玄色常服沾着朝露,冕冠未戴,青丝间缠着金簪,像是从奏折堆里匆匆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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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昀佑慌忙要起,却被帝王按回软枕。白玉盏抵在唇边,温水混着龙涎香滑入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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