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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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黎从学园外面一棵相当粗壮的树干上跳下来，一个旋身，轻巧地落在了园内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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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来拿程弋口中所说的本命血玉的。林黎从未有贴身佩戴任何饰品的习惯。因而两年前，他收拾起自已为数不多的身家，装进包袱带到学园后，便一直放在宿舍的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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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因此也并不怕人偷。只是那点儿东西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长久拥有的东西了。之前还有一个是他的茅草屋。但此时此刻，也早已跟随无妄村一起湮灭在大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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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黎轻脚走进宿舍的院门，属于他的那间宿舍房门开着一条缝。他轻手轻脚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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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房门在他走近的那一刻突然大打开。夫子坐在柜边的椅子上，静静地跟门外的林黎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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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终于来了。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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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含混嘶哑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林黎觉得自已有些心闷，沉默地走进他曾住了许多个日夜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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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你刚来那会儿，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黑衣服，肩上挎着个脏兮兮的布包。眼睛却是亮亮的，头发也认真打理过。那时我就想，此子非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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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突然猛咳了一阵，林黎赶紧上前给他倒了茶水。夫子喝了茶仰躺在椅背上，长舒了口气才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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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黎道：“那只是因为村里人想让我入学园读书。我怕太邋遢给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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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摇了摇手臂，制止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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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老咯不中用咯……林黎，你是我这么多年教过最有悟性的学生。半年前你就结了业，却也没走。那时候的你在想什么呢？我之前没问，现在却想听听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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