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事当长贺 第16节

惧色：“你不会杀我。你不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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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不能？”葛容钦拉长了语调，“淳王的确要我找一个人，可世事难料，天不容情，谁能预料这人是不是早已被烧死、溺死、乱石砸死……我至多是办事不力，晚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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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退让的视线锋芒相对，僵持片刻，葛容钦松手，慢慢将他捏皱的前襟抚平，面容恢复平静：“记住了，杀了你，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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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人为什么迟迟不动手，要等到现在？你自然是有能力杀了我，但一个活人的好处远大于一个死人，你没有那么做的理由。”班贺平静地重新斟上两杯酒，抬手请君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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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容钦目光定在他的脸上，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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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于平等正视对方，气氛不再剑拔弩张，心中却凝起万分精神，更为专注地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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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师的确对天铁有所研究，可葛大人想要的东西，实在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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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么你现在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葛容钦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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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贺笑笑，转而说道：“你早已到达玉成县，却不直接来找我，想必葛大人心中有自己的考量，你并不急着抓我回去。此事非同小可，更要防止消息泄露，淳王只可能派可靠的亲信来做这件事，能得到如此倚重的，绝非泛泛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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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痕迹夸赞的一番话，令葛容钦不自觉微微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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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身浔阳葛家，葛氏是浔阳由来已久的名门望族，族人世代为官，也曾出过几个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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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王十四岁就藩的封地，便是浔阳。葛家成为他的首位追随者，即便之后他更改封地，葛家仍是他强有力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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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容钦能成为淳王亲信，不仅是因为出身门第，也因淳王赏识他的能力。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轻易把这个人带到淳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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