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徐光启翻开《璇玑问对》手稿,在空白页写下:“万历四十三年冬,璇玑玉泣血,应毕宿,王恭厂危。”
李之藻捡起地上的铜尺,发现尺子的刻度竟与浑天仪底座的标线严丝合缝——这是徐光启按西洋度量衡新制的,一尺恰好等于西洋的“一英尺”。他忽然注意到,玉佩血珠渗过的地方,星纹凹槽里隐约有字,凑近了看,竟是三个极小的西洋字母:“BOOM”。
“这字母...”李之藻抬头时,见徐光启正用铅笔在纸上画着什么。那图案像个铁球,表面布满小孔,旁边注着“雷炮”二字,下面是串数字:“硝石七、硫磺二、炭一”。
“西洋人的火药配方。”徐光启的声音带着疲惫,“比咱们的‘火线药’稳定三倍。王恭厂现在用的方子,硝石多了两成,遇潮就容易炸。”他忽然停笔,望着窗外,“你说,地裂时嵌着玉佩的黑石,会不会是...前朝的火药残渣?”
晨光爬上案头时,徐光启将玉佩重新系回腰间。贴身的棉布被血珠浸出淡淡的红印,像朵没开的花。他想起汤若望曾说,远方的西洋有“地火”,埋在地下的石头会自己燃烧爆炸,炸起来能掀翻半个城——当时只当是异域奇谈,此刻摸着发烫的玉佩,后背竟沁出冷汗。
“去王恭厂。”徐光启突然起身,抓起那件缀着补丁的棉袍,“就说...奉旨查验历书与火药库方位是否相冲。”
李之藻跟上他的脚步,路过浑天仪时,瞥见底座的铜盘上,璇玑环留下的痕迹里积着些细灰,一吹,竟散成了二十八宿的形状。而那枚玉佩的血珠已停在毕宿边缘,像只蓄势待发的箭。
刚走出钦天监大门,就见两个小吏抬着口薄皮棺材往城外去。棺材板没盖严,露出里面穿道士服的衣角。李之藻认出那是昨日被锦衣卫拖走的道士,喉结动了动,没敢作声。徐光启却盯着棺材板上的雪,那里印着个模糊的星图,毕宿的位置,恰好对着王恭厂的方向。
寒风卷着新落的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徐光启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点灼痛还在,像颗埋在皮肉里的火星。他忽然想起万历三十八年地裂时,灾民说地下传来过雷鸣般的巨响——当时以为是地动的余声,现在想来,倒像是火药爆炸的动静。
王恭厂的方向,不知何时飘起了一缕黑烟。在白雪的映衬下,那烟黑得格外扎眼,像根倒插在地上的墨笔,正等着在天空这张纸上,写下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天工秘语:徐光启的预言暗线
第二章:密奏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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