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真要抗命吗?!”宁安的声音陡然拔高,猛地一勒缰绳,挡在了杨再兴马前!他直视着杨再兴那双几乎要滴出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将军!想想秦将军!想想麟儿!此刻杀了常遇春,痛快一时,可若因此让麟儿…将军!三思啊!”
“麟儿…”这两个字如同最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杨再兴的心头。
他狂暴的气势猛地一滞,眼中那噬人的赤红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痛苦和挣扎。他像一头被拔掉了爪牙的困兽,死死盯着不远处常遇春的身影,粗重的喘息如同风箱。
宁安见状,立刻抓住时机,对着周围同样杀红了眼、却因军令和安王举动而迟疑的江州将领厉声喝道:“传令!变阵!围杀敌军残部!将他们往徐达中军方向驱赶!挤压其空间!逼其合流!如何处置,静待陛下圣裁!不得擅杀云溪主帅!”
将领们下意识地看向杨再兴。杨再兴胸膛剧烈起伏着,猛地将卷刃的长刀狠狠掼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溅起一片泥血。他转过头,不再看常遇春方向,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带着无尽的憋闷:“…听…安王的!”
“得令!”将领们如蒙大赦,立刻嘶吼着传达命令。
原本直扑常遇春中军的江州精锐,阵型陡然一变,如同巨大的磨盘,开始挤压、驱赶着残余的云溪溃兵,将他们朝着被张定边、罗成搅得天翻地覆、火光冲天的徐达大营方向,狠狠推了过去!
鹿城以北,徐达大营。
此刻的云溪大营,早已不复昔日十万雄兵的威严。冲天的火光映照着断壁残垣,无数帐篷化作焦黑的骨架,浓烟滚滚,遮天蔽月。地上横七竖八倒毙着士卒和马匹的尸体,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令人作呕。
幸存的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浓烟和混乱中奔逃哭嚎,建制完全被打散。
核心区域,徐达和刚刚被溃兵裹挟着冲杀回来的常遇春,终于在一片狼藉中汇合。两人身边只剩下不足三万的残兵败将,人人带伤,甲胄残破,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和绝望。
他们被团团围困在一块相对高些的坡地上。四周,是如同铜墙铁壁般缓缓压上的四路大军。
杨再兴江州军的赤旗在左翼猎猎招展,辛弃疾青州军森冷的刀枪在右翼反射着火光,正前方,是罗成幽州突骑雪亮的马槊和张定边水军锐卒沉默如山的重盾,堵死了所有退路!
更远处,鹿城方向,祖逖、刘琨的旗帜也在飘扬,彻底断绝了他们回撤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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