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的营帐如同巨大的灰色蘑菇,覆盖了原本枯黄的草地。云溪的赤色旌旗在深秋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中军大帐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冰冷杀意。
徐达身披厚重的玄色铁甲,如同沉默的山岳,伫立在巨大的北境地图前。他粗糙的手指,一遍遍划过从他们此刻扎营处到“鹿城”那短短的距离。地图上,“鹿城”被朱砂狠狠圈出,红的刺眼。
常遇春焦躁地在帐内踱步,沉重的战靴踩在厚毡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一头被关在笼中的困兽。
他猛地停下,瞪着通红的眼睛看向徐达:“老徐!还他娘的等什么?兵贵神速!咱们十万大军过了北阳三城,夏狗连个屁都没敢放!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压根没防备!说明那宁晨老儿被咱们的借道唬住了!”
他几步冲到地图前,蒲扇般的大手“啪”地拍在鹿城的位置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徐达脸上。
“鹿城!就在眼前!守将是谁?辛弃疾!没见他打过什么硬仗!咱们十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还有那个祖逖、刘琨,听着名头挺响,只不过两个小娃娃罢了!
“趁辛弃疾那老小子还在青州巡视,鞭长莫及!今晚!就今晚!老子带先锋营,趁夜摸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破了城门,大军掩杀进去,天亮之前,鹿城就是咱们的!”
徐达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地图上,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常遇春的急切如同火焰灼烤着他。姚广孝的毒计,朱标的默许,如同无形的鞭子抽在背上。他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帅,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太顺了!顺得诡异!
“遇春,”徐达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不可轻敌。杨再兴那匹夫,就在北阳!此人勇猛如疯虎,一旦得知鹿城被攻,必定不顾一切扑来!还有薛仁贵在大幽…都是心腹大患!”
“老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常遇春不耐烦地打断他,声如炸雷,“战机稍纵即逝!等辛弃疾从青州赶回来?等杨再兴那疯狗嗅到味儿?黄花菜都凉了!”
“咱们要的就是快!打他个时间差!只要拿下鹿城,据城而守,他杨再兴来了又能怎样?他敢拿他儿子的小命赌我们敢不敢烧了鹿城吗?!”
常遇春最后那句“烧了鹿城”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在徐达心上,让他想起了秦良玉,想起了杨麟。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被一种近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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