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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女士也看窗外，但捂住嘴开始笑。她笑，王墨回听得见，时淼听不见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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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淼却偷偷扭过头看了看，看中年女人笑得颤抖，气得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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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女士就转过脸笑，无声地说了句：“装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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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王墨回不愿意转述，是赵女士特意用口型比划给时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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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淼气得把眼镜摘下来不看了，但还是偷偷用余光瞟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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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又戴上，无奈地摇头笑，看赵女士仍然拿鼻孔看她，很看不起她似的，做鬼脸，扭到另一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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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又笑，一会儿她笑，一会儿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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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开始变黑了，王墨回不愿意打断这氛围，放慢车速，即便她放得再慢，流放地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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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作声，四周开始浮起白雾，雾气中不知道什么存在，伸出手，想要探入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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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两个都安静下来，却仍然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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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墨回终于拖不下去：“阿姨，走吧……我得送你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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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淼蜷起身，抱起胳膊，不看打开的车门，不看王墨回拉住了赵女士的手，也不看身边忽然消失。她摘下眼镜，把腿也收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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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车门打开了，王墨回拍拍她肩膀：“单独呆在这里很害怕吧？我们不去核心的地段，你跟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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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淼抓住了她的胳膊，慢慢挪出车里，四周阴冷，仿佛有许多冰针往骨头缝里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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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半生半死的徘徊者，她是个活人，被拖入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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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一次……因为是送别自己唯一的家人，出去后慢慢调养身体，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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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回的胳膊也是冷的，时淼抓住王墨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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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女士走在前面，不知道为什么，赵女士走的好像是另一条路，路线和王墨回带自己走的这条不同，中间停了一次，王墨回遮住了她的眼睛，从四周传来听不懂的呓语，王墨回吐出了赵女士的姓名和今天的日期，白雾变得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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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冷持续到让她无法忍受，牙齿哆嗦，王墨回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对她说：“我们只能停在这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如果觉得不舒服，就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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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回的手是温热的，她抓住另一只手，朝眼前看去，浓重的白雾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照亮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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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出那是她妈妈的背影，愈发缩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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